她一直以爲那個兇殘的哥哥是繼母帶過來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繼母告訴她,一切都是渣爹預謀的。
他是渣爹的原配親生子,你娘纔是名副其實的小三。
她的兒子以後會名正言順的繼承燕家所有的東西。
哪怕一針一線,她也別想要。
當時燕穎萬念俱灰,外公嘔心瀝血一生,終究給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這些,她的胸口沒來由的發悶,臉色也蒼白了起來。
紫月只當她是想起夫人了,安慰的用手拉拉她的袖子。
燕穎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回春堂掛在藥廚上的那種葫蘆掛件是外公的最愛,幾乎不離手的把玩着。
小時候她還扭過外公葫蘆上的葫蘆頭,把外公氣的追着她滿院的跑。
李大夫見燕穎臉色蒼白關切的問道“你孃親的事情你還是少知道爲好。”
李大夫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都是驚恐,似乎連提及都不敢。
“總有一天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燕穎堅定的說着。
李大夫毫無掩飾的重重嘆了口氣“我倒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那樣至少還能活着。”
燕穎抿嘴微笑道“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格,我喜歡主動。”
哎……長長的嘆息。
李大夫見燕穎要回去,揮舞着手裏的方子向燕穎表示感謝。
燕穎福禮道“今天的事,還請李大夫保密。”
李大夫一愣但還是點點頭,畢竟懷璧有罪。
燕穎得了應許這才一蹦一跳的出去了,殊不知他們的後面跟緊緊跟着兩個人。
“王爺對於此事怎麼看?”
那個女人這麼橫空出世了,以前竟然不知道,定安侯府居然有如此的妙人。”
經過前面幾天的相處,南宮寒覺得燕穎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他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聽聞她母親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她怎麼就平淡無奇了?
她母親的畫像如今還在那地方掛着呢,南宮寒的心裏沒來由的抽了一下。
緊緊的握緊了拳頭。
“她母親可是絕色佳人,才情絕豔想來她也深藏不露。”
燕穎啊燕穎你究竟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祕密本王一定順藤摸瓜把你查的水落石出。
如果你非要和你孃親走一樣的路,我也不介意親自送你一程。
胡飛沒留意自家王爺的臉色,看着燕穎遠去的背影說道“這二小姐乾瘦乾瘦的沒什麼看頭。
別說和美人不沾邊了,我看和女人都不沾邊。”
胡飛沒敢再說下去王爺你怎麼下的了嘴?而且還念念不忘?
那邊夜裏久久迴盪的聲音都快成了胡飛的噩夢了。
自己的王爺怎麼能墮落成這樣?
他有點接受不了。
南宮寒盯着那瘦小的身軀,慢慢的在他的視線裏慢慢的消失了。
腦海裏回想剛纔驚人的一幕,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說的那些方法連見多識廣的李大夫都大驚失色。
這些方子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諸葛晴?南宮寒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諸葛家不傳迷術確實讓人心之神往,但是她就這樣輕易示人?
南宮寒有些捉摸不定了。
“你去查查這個二小姐的底細,都和什麼人接觸,這些年都學了什麼技能。”
“是,王爺。”看着胡飛騰空而去。
他的人自然不會是酒囊飯袋。
他盯着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
作爲天啓國衆所周知的冷麪閻王,有着赫赫戰功的王爺居然讓他鑽牀底下去。
這口氣哪怕是用四海八荒之力他也忍不下去啊……
但是他身上的隱疾卻在一個枯瘦如柴的女人手上有所好轉卻又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他的那匹馬爲什麼會失控?
燕穎又怎麼會湊巧雪中送炭?
南宮寒掏出一張人皮面具緩緩的戴上,亦步亦趨的跟在燕穎的後面。
剛纔在醫館裏發生的一幕太駭人聽聞了,如果不是他和侍衛胡飛剛好經過那醫館的屋頂。
怕是要錯過這麼一段精彩的戲碼,想到這裏,南宮寒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表情。
那丫頭究竟是什麼來路?這些年究竟是誰在暗中調教呢?
目的又是什麼??
而且昨天居然看到她從齊老爺的壽宴上出來,她和齊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接近他,並且知道他身上的傷?是蓄謀還是意外?
南宮寒想到這裏,臉上更是冷若冰霜。
不遠處的燕穎覺得周身一冷,這六月天怎麼也陰森森的。
燕穎拐進一家酒樓。
紫月抓着錢袋,一副頭可斷,血可流,銀子不能花的神情。
看着燕穎大搖大擺的點菜,祥林嫂似的勸慰道“小姐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還望小姐三思啊。
剛纔典當的銀子已經給了宗家娘子了,如今奴婢錢袋裏的是我們整個月的口糧了。”
希望小姐能看在拖家帶口的份上,只點一碗清湯麪。
燕穎完全忽略紫月楚楚可憐的哀求,快速的點了幾個菜。
“紫月銀子是掙出來的,不是省出來的,喫飽了纔有力氣掙錢,你要想想我們可是有五千兩鉅款的人。”
紫月我信你個鬼,小姐那可是你以後的嫁妝啊。
“小姐聚沙成塔,滴水成河啊?”
燕穎擡起頭“嗯,繩鋸木斷,水滴水穿是形容做事要持之以恆不能半途而廢的,不是形容守財奴的。”
“小姐……”紫月還想掙扎一下。
因爲小姐她,她還點了燒刀子。
紫月一陣膽顫心驚,她家的小姐可是滴酒不沾的。
一會衆目睽睽下喝醉了可怎麼回府?
這家酒樓多人賓來客往但是上菜速度並不慢。
燕穎夾起蔥油鮭魚,嗯,味道還不錯,真不知道哪些穿越過來,
靠幾個家常菜的方子就能發家致富,一路開啓開掛的人生是如何做到的。
看來她是做不到了,這裏的美食,連燕穎自己都流連忘返,讚不絕口。
毫不誇張的說都快咬掉舌頭了。
慢慢的她在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裏已經放棄掙扎了。
可恨的上一世,也沒刻苦鑽研什麼培根啊、點心啊、火鍋底料啊。
所以她靠着喫食打翻身仗的念想在一片類似回鍋肉味道的肉片裏消磨殆盡。
要獨闢蹊徑了,賣幾張菜方子的路已經堵死了。
燕穎只好心情低落拿過桌上的燒刀自斟自飲起來,她舉起酒杯。
完全忘記古代白酒可是實打實的,哪裏是宮廷御液八百八一杯,其實是二鍋頭兌着水。
這酒味道綿長,燕穎收不住一杯接一杯,不遠處的南宮寒都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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