嫵枳輕咳一聲，有些艱難道，“你去睡覺吧，不早了，小孩兒要早點休息。”
鍾棄乖乖點頭，“晚安，姐姐。”
“晚安。”
鍾棄腿長步子邁的也大，一會兒的工夫就沒人了。
嫵枳不得不的對上程辭那深邃的似乎能把她吸進去的眼眸。
“……辭爺，我……”
“過來坐着。”
嫵枳揉了揉鼻尖，聽的話走過去，然後坐在里程辭最遠的地方。
程辭站起身來，往廚房走。
嫵枳不知道他去幹嘛了，但是這短暫的個人時間讓她鬆了一口氣。
嫵枳苦惱的蹙眉，要是程辭問起她從哪裏回來有沒有淋雨，那她剛剛回答小七的答案顯然並不能讓程辭相信。
她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像犯錯的小孩淋雨了不敢告訴父母然後偷偷撒謊以求矇混過關一樣。
程辭進去沒多久，就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薑湯出來了，幾步走過來放到嫵枳面前，然後落坐在嫵枳身邊，兩人之間的空隙也不過半個拳頭的距離。
嫵枳僵硬的端起薑湯，微微燙口，是她喜歡的溫度。
她抿了抿脣，兩人沉默的氛圍讓她坐立難安，喝薑湯的速度也就快了。
俗話說得好，早死早超生，她磨磨蹭蹭下去也無濟於事。
在嫵枳喝完最後一口薑湯準備自己交代的時候，身邊的人的指腹輕柔的抹掉她脣角的溼潤。
緊隨而來的是呼吸灑在耳邊的溫熱，讓她瞬間蒙了。
“喝太快了枳枳，它跑出來了。”
嫵枳看着他愣愣的沒回過神來。
程辭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枳枳？”
嫵枳身子猛的往後一撤，“我，我，我沒注意。”
少女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幾分難見的慌張。
程辭眼神一柔，一整日看不到心上人的鬱悶煩躁在這一刻瞬間消失，轉瞬而來的是蔓延起來的歡愉和溫柔。
他拿過嫵枳緊緊握在手裏的毛巾，給嫵枳把半乾的頭髮搽幹，動作溫柔又熟練。
“怕我？”
嫵枳搖搖頭。
程辭輕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繾綣，“今天哪裏了？”
嫵枳眨了眨眼睛，“森林裏，殺喪屍。”
程辭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嫵枳沉默了一下，“十二點。”
程辭瞭然，“換了衣服纔出現？”
嫵枳垂眸，“嗯。”
程辭皺了皺眉，“洗澡了嗎？”
嫵枳，“沒來得及。”
程辭動作一頓，皺着眉把人拉了起來，“先去洗澡。”
他早就想到嫵枳是換了衣服回來的，但是沒想到這小兔子急匆匆的連澡也不先洗。
嫵枳一怔，有些疑惑，卻沒問出來，聽話的跟在他身後上了二樓。
進了房間程辭便鬆開了她的手，“去洗澡。”
屋內有些熱，他把白色的棉服脫掉隨意放在靠椅上。
嫵枳遲疑道，“那你……”
程辭看了她一眼，“我在這裏等你。”
嫵枳遺憾的點點頭，她還以爲程辭已經問完問題了呢。看書閣
程辭站在門口，眼裏的溫柔剎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淡漠代替。
彷彿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嫵枳淋了雨，肯定也要洗頭，於是程辭靠在門外的牆上，拿了一根菸出來，打火機的聲音在走廊裏顯得尤爲明顯。
程辭沉默着吸完一根菸，然後半掩着門，聽到屋裏動靜的時候，他身上的煙味剛剛散去了大半。
嫵枳看他從外面回來看着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襯衫，忍不住皺了皺眉，“辭爺，你不冷嗎？”
程辭一怔，隨後眼裏多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只是去拿了個東西。”
嫵枳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主動走過去，坐在牀邊，程辭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辭爺，你問吧。”
程辭啞然失笑，“怎麼？這會兒不怕了？”
嫵枳細微的皺了皺眉，吸了吸鼻子，“太晚了，你該睡覺了。”
程辭帶着笑意，“那不如枳枳自己交代一下？”
他笑着，站了起來，取下嫵枳包着頭髮的浴巾，微微皺眉，“太晚了，你頭髮怎麼幹得了？”
嫵枳又吸了吸鼻子，“沒關係，空間裏可以用吹風機，十分鐘就幹了。”
程辭頷首，“那……”
嫵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程辭笑意不減，語氣溫柔生怕嚇到了她，“怎麼了？”
嫵枳看着他，認真的問道，“辭爺，你吸菸了？”
程辭一怔，靠的太近，讓小兔子聞到了。
他吸得煙本身煙味就淡，散一散再離遠點，基本上不會聞到。
“嗯。”
嫵枳皺起眉頭來，連帶着程辭也跟着皺了眉。
辭爺被小白兔的神情給揪了心，忘記了自己本身才是問人的一方。
程辭揉了揉她的眉心，“不是經常抽，只是偶爾一根。”
嫵枳皺着眉拿下他的手，“別鬧，辭爺，抽菸不好。”
程辭第一次聽見別人讓他別鬧，這讓他覺得十分新奇的同時也忍不住發笑。
小兔子太乖太軟了。
“嗯。”
嫵枳聽着他聲音裏壓抑不住的笑意，抿了抿脣，不說話了。
程辭便又蹙眉，蹲下身子，保持和嫵枳平視的高度。
“那我以後不抽菸了好不好？”
嫵枳還是沒有說話，她記得程辭兩年前沒有吸菸這個習慣的。
他也不是那種會因爲好奇接觸吸菸的人。
那就只能是十分煩躁壓力很大的時候會抽了。
這或許是他解壓的方式。
嫵枳想到這裏，忍不住情緒低落起來。
“對不起，你想抽就抽吧。”
雖然抽菸不好，但是壓力太大也不好，總之她以後多去找那個小姑娘醫師學習一下調理身體的方式好了，然後再讓程辭減少吸菸次數，這樣的話，應該有效果，以後找到新的解壓方式了，再把煙戒掉好了。
程辭深深的皺起了眉，“怎麼了？我答應你不抽菸了，枳枳爲什麼還不開心？”
嫵枳一想到程辭壓力大沒法緩解的時候，就覺得心裏悶悶的。
她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好道，“我聽說男生吸菸是因爲壓力太大了，我知道辭爺要是有別的解壓方式一定不會碰煙之類的東西的，所以等辭爺以後找到別的解壓方式再戒掉也是可以的。”
程辭怔了怔，因爲嫵枳的這段話走神了。
他吸菸確實是因爲無法緩解心情，但是卻不是因爲工作的壓力，而是因爲那兩年裏找不到嫵枳被強迫認清楚自己內心的煩躁。
嫵枳不在的兩年，他是第二年才慢慢清楚自己對嫵枳的感情的，第一年的時候他在掙扎着又遲疑着，讓他煩躁不已，但是當時的工作量讓他沒有辦法做大量的運動來緩解，恰好江雲祁在，他便動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