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風敲了敲他的頭，“別亂說。”
季節看了看四周的人，自討沒趣的哦了一聲。
嫵枳從程辭身後探出個頭來，扯了扯程辭的衣服跟宋倦道，“程辭，我男朋友。”
“啊……”
宋倦呆了呆，然後盯着程辭看了半晌，才慢慢吞吞的憋出一句話來，“還…還不錯，但是……”
但是他還是覺得程辭配不上嫵枳。
嗯。
就是配不上。
這大概是一種哥哥看妹妹男朋友，越看越不爽的感覺吧。
程辭看他也不順眼，跟宋倦不同，他這是看情敵的不爽。
程辭神色淡淡，“我們殺不了你，這樣吧，我們約定條約，五年之內，你保證不再帶喪屍過來傷害任何一個基地，如果你能答應，五年後我們就殺了你。”
“……絕了。”
“我覺得有點科幻了，第一次看見求死還得被壓榨的。”
“噓……咱們首領那叫有智謀有策略。”
“突然覺得喪屍有點可憐……”
“你放屁！我們死掉的兄弟不可憐？”
這話一出，大家的議論聲都驀然停止了。
“我覺得……也不能怪這個喪屍……要是換了其他的喪屍，我們這次可就真的完了……”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始終是個禍害。”
“……”
程辭的說法就跟哄騙小孩似的，本身也沒想着宋倦會答應。
然而宋倦就是答應了。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求死。
宋倦，“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五年後你們真的能如我所願嗎？”
他所擔心的只有這一點。
而且……
宋倦撩了撩已經長到胸前的長髮，“…這五年內我要是死了，新的喪屍王會不會攻擊人類，我不承擔責任的。”
嫵枳眼尾抽了抽，“宋倦，你真是我看見過最負責人的喪屍。”
宋倦留着長頭髮，卻半點不顯得娘氣，但是配上身上破破爛爛卻乾淨的衣服，還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大家也發現了，宋倦總是以人的思維來跟他們說話，這說明他是並沒有被喪屍同化的。
喪屍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或多或少只會想着取代人類，變成世界的主宰。
宋倦身上雖然狼狽破爛，但是氣質卻是莫名的出衆，讓他看起來像個古時候的文雅書生，談笑風生間都是優雅，“我一直記得我應該是個人。”
程辭眼眸閃了閃，把嫵枳的腦袋推回到身後，“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宋倦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也希望五年之後，世界能恢復原樣，我聽說你們基地在研究什麼疫苗了，我很期待，或許五年之後，我能靠這個徹底擺脫喪屍的身份。”
他說的擺脫是死亡。
程辭頷首，有種用完就丟的無情，“你可以帶着你的人走了。”
宋倦呆了呆，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然後仔細想想，他現在也不是人。
宋倦便釋懷了，他往旁邊走了兩步，就能看見程辭身後的嫵枳了。
宋倦朝她揮了揮手，眼神無端的看出了幾分清澈，他笑了起來，“嫵枳，五年後再見。”
嫵枳騰出一隻手，朝他揮了揮，“宋倦，別失約。”
宋倦聽的聽清楚的，但是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所以假裝沒聽見，轉身帶着數以萬計的喪屍如洪水退潮般走了。
來時沒有幾分鐘，走時也沒有幾分鐘。
快的讓人恍惚是不是錯覺。
今晚的毀滅性危機就這樣解除了，大家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然後就是深深地疲倦感和無力感。
喪屍的成長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那植物呢？動物呢？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如此念頭一閃而過有迅速消失，暫時沒有激起猛烈的浪花。
大家又很快的從宋倦帶來的危機中脫身，投奔到基地工作中。
程辭還來不及詢問宋倦的事情，就已經跟嫵枳分開了。
濃墨夜色淡去，天空的第一縷朦朧陽光照射在大地上。
人們擡頭看了一眼不算刺目的陽光，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眼裏都是疲憊。
早上八點，基地已經在全員行動下整理成乾乾淨淨的模樣。
研究人員縱然一夜未睡，也全數來到了研究院門口，程辭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到齊。
研究室的某些器械暫時是用不得了，但是日常研究是沒問題的。
程辭把所有人聚集在一個會議室，開了個短暫是的會議。
程辭，“研究室和實驗室昨天晚上已經盡力挽救，報廢的器械也已經統計完畢，試管等物資嫵枳也把空間裏能代替的玻璃製品都拿了出來，我看過了，大多數都是能湊合着用的，資源處也已經在四處搜索。”
“發佈會推遲，日期未定。”
其實現在研究室最大的問題，就是製造的藥劑都被一場地震毀的七七八八了，他們拼盡全力保留下來的也只有一百多個藥劑，其中爆發藥劑佔了三分之二。
所以他們必須從頭來過。
而這樣花費的資源也是一筆巨大的消耗。
……
程辭不在，基地的彙報總結會議就由嫵枳來把握了。
會議廳所有幹部都集齊了，百來號人。
段如風，“我估算了一下本次基地的損失，不動產損失預估計兩百萬晶核，資源損失預估計一百三十萬資源，其餘零碎預估計五十來萬晶核，基地恢復加上實驗室和研究室那邊，大致需要將近三百萬晶核。”
季節，“根據執行部和人事部的不完全統計，此次死亡人數達到11萬多人，其中貧困區死亡人數達到七千多人，治癒部那邊統計過來，重傷存活者一萬多人，中度受傷三點五萬人，輕傷八萬多人，死亡統計中，老人佔了總人數40％，傷殘人士佔了20％，小孩佔了總人數15％，無異能者佔了8％。”
貧困區總人數不過一兩萬人，這一次直接就沒了七千多人，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他們的異能等級低並且部分人沒有異能，且地震在他們那邊區域的巨大裂縫較多，多數人都在逃亡中掉進裂縫或是死於他人踐踏。
而根據死亡總人數來看，年輕的男女異能者死亡佔了17%。
這個數據在死亡總人數裏看起來不算太多，但是仔細一思索，問題卻十分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