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陽郡主擡起手在他的腦袋上重重的拍了下,方淮被驚醒,可眼神卻還是茫然的看着四周,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腦袋:“娘,你幹嘛打我?”
“昨天晚上交代你的事情你是不是不記得了?”和陽郡主壓低了聲音說着:“我讓你看江千城的臉你看了沒有啊?”
“我看了啊。”
“畫像呢?”
“沒畫。”
和陽郡主不解:“不是讓你看完就直接畫下來嗎,爲什麼沒畫?”
“不用畫啊,絕對是你沒見過的人!”
方淮打着哈欠,但是說的無比的肯定,和陽郡主半信半疑的看了方淮一眼,她倒是覺得這個臭小子說的話不怎麼靠譜,自己見過的人可多着了,他怎麼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那個人,該不會是他自己太困了睡着了沒有去看江千城的臉,所以編造出來的謊話吧!
和陽郡主揪着方淮的耳朵:“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現在你都把畫像給我畫出來,你眼神不好,我不信你,我得自己看才能確定,不然我不放心!”
方淮沒有辦法,大早上的被喊起來本來就挺困的,現在又要畫像,拿起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感覺只要和陽郡主一轉身去他就能立馬睡着。
好不容易畫出來了,和陽郡主卻不相信這是江千城,他的眉眼是那般的好看,怎麼下半張臉這麼醜,還有一個這麼大的胎記?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畫像,問方淮:“你確定這真的是那個護衛的真實面容?”
“娘啊,這真的就是那個護衛的臉,我非常的確定!我覺得他就是因爲自己長得醜才用東西擋住自己的臉的,你幹嘛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他要是壞人的話,清明姐姐爲什麼要把他留在身邊?”
和陽郡主緊皺着眉頭,似乎還是有些懷疑,可方淮那過目不忘和畫像的能力從他小的時候就有的,一直都沒出過任何的差錯,難道那個人真的就是長這樣?
她有些嫌棄的拿着那張畫像,可這未免也太醜了一些,清明怎麼和這樣的護衛走得近呢?清明是從哪裏找來的這樣的人當護衛的?
這麼一對比,和陽郡主忽然覺得自己的兒子順眼多了,更別提她的大兒子了!她的大兒子在她的眼裏那可是才貌無雙啊!
和陽郡主將畫像收起來後,忽然拉着昏昏欲睡的方淮的手,放低了聲音問他:“哎,淮兒,娘想問你件事。”
“什麼事啊?”
“你覺得你清明姐姐怎麼樣?”
“挺好的啊,人長得漂亮,心地也好。”
“那你覺得她和你大哥般不般配?”
“那肯定是……”
方淮忽然睜開了眼睛,等等,剛剛娘說的是什麼?大哥?大哥和清明姐姐般不般配?
他有些驚恐的看着和陽郡主:“娘,你剛剛說什麼,你認真的嗎?”
“……”
方淮嘴角抽了抽,他覺得這件事非常的不妥,這要是讓大哥娘莫名其妙的就給他選了個姑娘當妻子的話,肯定會生氣的,再說了,大哥和清明姐姐見面那都幾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怕是根本不記得還有這麼個人吧!
而且大哥的脾氣家裏人都是知道的,就算是娘真的很喜歡越清明,也不至於就這樣把這事給確定下來,他覺得還是得讓大哥自己過來看看才比較靠譜,免得到時候又在家裏大吵大鬧的,實在是煩。
和陽郡主也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麼脾氣,所以就在昨天晚上已經寫好了一封家書,等回到江南城內的越家後便讓人把這封信快馬加鞭的送回去,等到時候晟兒來了,他看到活潑可愛的清明,自然也會喜歡她的。
眼看着天亮,時辰也不算早了,兩邊的下人都開始整理着馬車,準備下山,然後回城了。
臨走之前,越清明想要再去母親的墳墓前祭拜一番,昨天忘記帶去的那些紙錢什麼的今天一併都帶上了,跟和陽郡主說好後,他們坐馬車在山腳下等,越清明帶着書竹和江千城走小路過去祭拜,結束後再走小路下去,在山腳下匯合。
到了母親的墓前,越清明將那些紙錢都拿出來擺着,然後讓江千城點火,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往火苗上點燃着紙錢,直到紙錢完全燃燒起來,她立馬將手邊的紙錢也放過去一併燒着。
這次來祭拜沒想到會那麼感傷,覺得帶來的東西都不夠,這些貢品什麼的,擺在這裏倒是有些礙眼,等下次老爹來的時候會整理掉的,而自己下次來的時候,還是別帶這些身外之物了,倒不如是從城裏買來一束新鮮的花擺在墳墓前,還比較好看一些。
越清明跪在那裏燒紙錢的時候,江千城站在離墓碑有些距離的地方,他背對着越清明,眼神望着山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沒一會兒,紙錢便燒完了,越清明拍了拍手,在書竹的攙扶下起身,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風忽然刮過,墓碑前還未被燃燒殆盡的紙錢被吹的亂七八糟,一道黑影從她們的眼前閃過。
書竹驚嚇出聲:“鬼啊!有鬼啊!”
相比之下,越清明倒是淡定許多,剛纔那一瞬間的確是嚇到了她,但是她可是個從21世紀過來的堅定的唯物主義着,不信鬼神之說!
書竹抓着越清明的衣服,不敢繼續看前面,聽到聲音的江千城立刻走到了越清明身前護着她。
然後,在江千城和越清明同時的注視下,一個待着獠牙紅臉面具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手裏還提着一把沾滿血的刀,目光炯炯的望着他們。
越清明睜大了眼睛,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