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
又回頭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蘇眠。
嘆了口氣。
金銀花:“你的包子鋪我找人替你看着。直到你回來。”
蘇眠紅着眼,“謝謝。”
淚珠滾落。
無聲的浸入衣襟。
正是濃夜,正該休息,可蘇眠不敢睡,她怕一閉上眼,再醒來的時候,又看到夏景明和那個假貨親親我我。她怕再一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中,看得見外面的一切,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從牀角慢慢的站起來。
在屋子內走,一步一步,緩慢之極,留戀腳踩在地上的感覺。
手搭在桌邊,一寸寸的挪着,觸感真實。
她打開緊閉的門,仰着頭,看星空。
有暗香撲鼻。
她像一個死而復生的人,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去。她得珍惜清醒的每一刻。
她在感受失而復得。
夏景明覺得她是個癡傻的腦癱。
像看着傻子一樣看着蘇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我的眠兒回來!”他一字一句,都透着對別人的情深意重,可這話落入真正的蘇眠耳朵裏,就像在問,你什麼時候去死?
蘇眠不吭聲。
別說她不知道。
知道也不會說。
她要是說了,相當於自殺。
珍惜生命不好麼?
夏景明從出生起到現在,都過的順順當當,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棘手的事情,他厭惡眼前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但是又打不得殺不得。心裏有一股無名的火,如蟻般爬行,特別煎熬。
忍着動手的衝動,他繼續說,“只要能讓眠兒回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不能沒有眠兒。
若不曾相逢,他也許能獨自過完此生。
一旦愛上,他便不是他了。
他非她不可。
蘇眠持續着沉默,她要的東西,尊貴如夏景明真的給不了啊。
她要身體自由。
不被控制。
見蘇眠沒說話,夏景明也懶得說了,他已經發現了,找這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根本問不出什麼,說半天都是對牛彈琴。明天一大早,他就去找法師。
把這個鬼東西驅除。
找回眠兒。
夏景明扯着她的肩,拉到房內,拿起被子往地上一丟,“睡覺!”他只願和眠兒同牀共枕,像這種閒雜人等,只配睡地板上。
蘇眠猶豫了一下。
她也沒想咋,就覺得地上太涼了。
她還需要個褥子。
已經入秋了。
她的遲疑被當成了別有所圖,夏景明冰涼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喊着三分譏誚,“怎麼?還想爬上我的牀?一個又瘋又傻,不知道從什麼犄角旮旯跳出來的東西,也想攀附我?”
呵,做夢!
蘇眠恍惚了一下。
攀附?
她被當成啥了?一隻飛上枝頭想當鳳凰的山雞?被誤會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她拔高了音量,強調,“我不喜歡你。”就算是你是夏國的皇子,就算你看起來很厲害什麼都會,我也不喜歡你。
觀裏的小道士都比你順眼。
她把被子折了一下。
一半在身下。
一半蓋着。
閉上眼。
翌日。
夏景明沒睜開眼,就被吵醒了。仍穿着嫁衣的女人站在牀側,“我爲什麼會睡在地上!大冰塊,你是瘋了麼,新婚之夜讓一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地上。”
大冰塊—
這是眠兒送他的稱呼。
他欣喜的起身,“是你麼?眠兒?”
是麼?
他小心翼翼的確認着。
滿懷憧憬的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