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怒吼,隱隱青筋暴起,“別說了!”
他不想聽。
一句都不想聽。
快住嘴。
金銀花當然不會聽他的,他句句難堪的時候,可曾想過住嘴,可曾想要會讓她難受,他罵白澈的時候,可曾想過白澈的顏面。爲什麼她要寬容?
她偏不。
“你不是想屈尊降貴的娶我麼?不是嫌我不識擡舉麼?你現在快說,說你想娶我,說呀。說呀。怎麼啞巴了,尊貴的二殿下?”
“我可等着呢。”
“趕緊的。”
若不是被逼到這種地步,她也不想在大殿上鬧這一出,以她的身份,欺負別國皇子這種事,實在的不好放到明面上來,但是他們一個個的,欺人太甚!
金銀花是和蘇眠並列第一的江湖美人。
一顰一笑都美極。
她這會笑的很是溫善。
但夏少翎覺得渾身冰冷。
她像個惡魔。
在搗毀着他的理智。
他不說。他說不出來。他沒有辦法看着心愛之人的那雙眼說他想娶金銀花。所以剛纔他一直沒敢看蘇眠。現在被逼着看蘇眠,他就再也說不出那句話來。
相思成災,一觸就痛。
他心好疼。
在夏少翎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時候,蘇眠很淡定,輕輕的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的好像在跟陌生人說話,“明明想娶,爲什麼不說?”
她在暗示他。
暗示他說想娶金銀花。
他閉上眼。
咬牙準備開口。
突然金銀花扣着他的腦袋,“我替你想想說了之後會怎麼樣。我會同意,然後你會悔婚。因爲你根本不會娶,你要把你尊貴的王妃位置留給蘇眠。”
你要寧缺毋濫。
你要矢志不渝。
“後果呢?你想過麼?”
“我有很多朋友,能折騰的你永無寧日。”
“你悔婚了,是好看了,還是有錢了,還是腦子好使了,她不喜歡過去的你,難道會喜歡悔婚還毫無長進的你?”
“你剛從牢裏出來,現如今又弄的如此狼狽,你憑啥覺得,她會喜歡你?”
“剛纔到現在,她連一個笑都不願意施捨給你,就問你難受不。”
“你在妄想什麼?”
夏少翎徹底崩潰。
面容扭曲成一團。
很痛苦。
他吼出,“金銀花,你住嘴,我根本不想娶你。一點都不想。你一個鄉野女子,沒有教養,說話又難聽。厚顏無恥,我根本瞧不上你。”
“哦。”她笑了。
這算完了麼?
她等的只有這一句真相麼?
不,不止。
她脣畔的笑還未消失,“不想娶我,卻口口聲聲說要娶我。還當衆辱罵。你不需要解釋一下自己究竟是何居心麼?你如果不知道如何解釋,也該先道歉。”
夏少翎從不曾給人道歉過。
更沒必要給一個他看一眼都覺得污眼的金銀花道歉。
他不道歉。
夏景明冷冷的目光掃過金銀花,“想讓他道歉?你不配。”
金銀花看着夏景明:“你們就是這麼當客人的?一張口就胡說八道,犯了錯還不道歉。”
只知道氣勢洶洶的責問,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貴客的?
卻不捫心自問,何爲自重。
永遠不從自身找原因,永遠都是別人的錯。
別人的忍讓被當成廢柴。
別人的退避被當成無能。
你們錯也是對。
別人對也是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