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另一頭

    夕陽的斜暉下,蕭軼正溜着一隻大老虎漫步在一階階的石板山路上。

    一座座古樸而又典雅的高塔坐落在山巒之間。

    但蕭軼並沒有爲它們駐足,他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巍然屹立在頂峯懸崖邊上最宏偉的那座寶塔。

    “小一子,你老寒腿那毛病又犯了嗎?”

    嗚嗚嗚有些急躁。

    黑水姐姐果然沒有騙它,被主人遺忘這麼久,它果然更想念主人、更愛她了。

    “別急。”

    蕭軼認爲,如果這是一場考驗他能不能掌控窮奇的試煉,那麼他就越加不能急躁,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自我意識。

    所以此時,按照自己的正常步調來走,應該最爲妥當。

    “哼,就這麼點威壓,居然值得你謹慎到如此地步。你們居然還妄想憑這種東西來淨化你窮奇爺爺?”

    窮奇暴躁地一爪子拍在石板上,衝着林間大吼,瞬間驚起飛鳥無數。

    “你說,你是誰爺爺?”

    蕭軼似笑非笑。

    這一個兩個,怎麼都想着佔他便宜?

    見蕭軼鳳眸微眯,隱隱散發出不悅的氣息,窮奇很是不滿。

    明明與蕭軼有契約關係的是它,結果蕭軼這混小子對根草都比對它好多了。

    那沒腦子的嗚嗚嗚天天叫他小姨子,也不見他有絲毫不滿。

    但越是委屈,窮奇便越是硬氣:“哼,誰是孫子自己不清楚嗎?沒想到我窮奇選擇的人,居然會墮落到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此愚蠢的地步。”

    窮奇表示,那幾人要是不狡猾,自己怎麼可能會被抓住?

    “該怎麼做,我會自行判斷。”

    蕭軼表示,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三巨頭的話。

    只不過他相信,三巨頭提供的大部分信息應該是正確的,至於剩下那部分,等接觸得多了,他總會搞明白的。

    而就在此時,整段山路彷彿扭了一下,然後原本遠在天邊的寶塔,居然已經在觸目可及之處。

    見狀,蕭軼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這種試煉最考驗的便是意志。

    ·

    很快,蕭軼便來到了寶塔面前。

    近看,他才發現這座寶塔雲霧繚繞,神聖而又莊嚴。

    蕭軼嘗試性地繼續向塔走去,只不過剛觸碰到雲霧,他整個人便被推開了。

    伴隨着深沉而又悠遠的鐘聲,一塊醒目的大石碑出現在蕭軼眼前。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隨着蕭軼喃喃唸完石碑上的字,鐘聲越發沉重,迴音彷彿迴響在他的內心深處;雲霧也越發濃厚,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塔的輪廓。

    但蕭軼卻是眼神堅定地再次向雲霧中走去。

    哪怕塵世再苦,只要有丫頭在,他就擁有最溫馨的浮標。

    而這一次,雲霧並沒有再阻攔蕭軼,隨着他每前進一步,雲霧便退去一分。

    待雲霧完全消散之後,兩座足足三丈高的漢白玉石獅便出現在蕭軼眼前。

    蕭軼僅看了一眼,便繼續向塔內走去。

    ·

    剛進入塔中,一大片金光便灑了下來,馥郁的禪香,環繞的木魚音,塔內的裝飾雖不富麗,但卻端重。

    蕭軼擡起頭,牆面一直向上延伸,看不見盡頭,而這牆面上全是一尊尊散發着悲憫氣息的羅。

    而一旁被金光籠罩的窮奇,不停地發出呼嚕聲,整個虎都散發着暴躁的氣息。

    蕭軼拍了拍窮奇的腦袋,讓它自己忍着,然後尋着木魚聲,開始繞着牆行走。

    走着幾百步,蕭軼便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斂下眼眸,靜靜回憶了一遍從登山開始的所有場景,蕭軼再睜開眼,神色清明地走向塔正中。

    不論是那些山巒雲霧,又或是這裏的禪香與木魚聲,這些全是干擾。

    正確的道路,唯有靠心去摸索。

    現在,蕭軼悸動的內心就在告訴他,塔中央似乎有着什麼。

    蕭軼剛走到正中央,在他眼前出現了一道敞開的大門。

    不作他想,蕭軼立刻走了進去。

    ·

    進去後,裏頭又是新一輪的塔狀殿堂,整片牆面上全是栩栩如生、形態各異的羅。

    但這一次,蕭軼並沒有觀察太久,因爲他發現這些金光雖然溫和,但卻刺人。

    蕭軼不由走向殿堂中最大的那尊羅像。

    這是一座臥羅,她的身上被灑滿了祈願的各類錢幣。

    蕭軼想了想,便看了窮奇一眼,示意它做點什麼。

    見窮奇撇頭,蕭軼眉頭都不皺,直接摁着它的腦袋,將它強壓到蒲團上,磕了三個響頭。

    下一刻,從臥羅身上散發出道道金光,射在窮奇身上,直把它灼燒地煞氣直冒、嗷嗷亂叫。

    雖然窮奇這樣子實在有些蠢,但蕭軼並沒有嘲笑它,反而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就在剛纔,他隱約感覺牆上的那些小羅像動了。

    顯然,窮奇也有同樣的感覺,見自己的完美演技沒有欺騙到這些羅像,它便停止了這愚蠢的嚎叫,毛髮豎起地戒備着那尊最大的臥羅。

    只不過,讓這主僕倆沒想到的是,隨着時間點滴過,四周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待在蕭軼頭上的嗚嗚嗚,見他和窮奇好半天了仍在擺pose,頓時焦急不已。

    這樣下去,等它再見主人,說不定她身邊已經有其它的野草野花了。

    於是嗚嗚嗚二話不說,直接招呼它的子孫後代,貼到這些羅像上。

    對於嗚嗚嗚做出這種略帶不敬的舉動,蕭軼只能在心中默唸了幾聲罪過,然後表示:兒童天真爛漫,百無禁忌。

    而從祖宗十八代開始就被植入某種思想理念的子孫後代,都不需要吩咐,在黏上羅像後,便開始勤勤懇懇地吸收她們的能量。

    不得不說,這一招是真有效。

    那臥羅突然褪去了身上的金裝,飛到半空中,一揮衣袖。下一刻,她手中便出現了一個潔白無瑕的玉淨瓶。

    臥羅取出瓶內的楊柳枝輕輕一揮,子孫後代便全被揮開,而後,在蕭軼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這些子孫後代連同嗚嗚嗚一起被吸入到她手中的玉淨瓶中。

    “無需擔心,試煉過後,我自會將你的朋友歸還給你。”

    臥羅聲音縹緲道。

    蕭軼點頭,表示明白。

    他感覺不到臥羅的惡意,所以,她大概只是不想讓嗚嗚嗚攪亂了這試煉,纔將它收入瓶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