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露溫色,用一條白布認真包紮着,少女受傷的手臂。
白夢曇慵懶的一手撐着下巴,細細打量着對面的少年。
涼風時而調皮的吹動着他眼前,掉落的幾縷銀髮。
少年暴露在外的半張臉,蒼白的近乎病態,長眉若柳,眼神深邃有神,鼻樑高挺,勾脣間性感萬千。
白夢曇第一次覺得,世子哥哥就算只露半張臉,也能妖媚的不可方物。
世人都說,燕北世子面目可憎,可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未成見過夏夜藤被銀髮遮住的另外半張臉。
不知不覺,白夢曇的手本能的朝他另一半臉伸去。
夏夜藤怒視地,快速抓住她伸出來的小手。
白夢曇迷離的眼神,清醒了過來。
“三公主,你可知‘龍之逆鱗不可觸,的道理’?”
白夢曇羞愧的低着頭,喃喃道“世子哥哥,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
好奇你另一張臉,是什麼樣子的?
夏夜藤收回怒氣,空氣中瀰漫着壓抑的氣氛,爲包紮好她受傷的手臂。
夏夜藤起身叮囑了一句“近日不沾水,傷口就不會留疤。”
小姑娘一向愛美,留疤了不知又該傷心好一會。
他再次瞧了一眼,茶案上擺放好的烤雞,若無其事的將烤雞提了下來。
白夢曇目瞪口呆看着夏夜藤淡定的表情,他不是不喫那烤雞?白夢曇還指望着夏夜藤走後,把烤雞還給珠珠呢!
這世子哥哥,就算不喫可還要打包不趁。
“天色不晚了,早些休息,明早我有空倒是可以,好好聽聽你背誦的《女德》。”夏夜藤拿着油紙包的烤雞,淡定道。
內寢門被打開的瞬間,微風襲來,黑色金絲袍據下襬揚起,霸氣十足。
蹲坐門外石梯,單手撐頭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的珠珠,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夏夜藤手掌向後一翻,內寢的門在外力下,再次被關上。
珠珠被背後的動靜,驚醒。
迷茫的睜開雙眼,夏夜藤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問“三公主,今日去那裏了?”
珠珠只感覺後背發涼,三公主不准她說的,可此時她怎麼覺得,自己不說,怕是今晚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吞吞吐吐着“梨……園。”
夏夜藤得到想要的答案,起身一躍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珠珠頓時嚇得兩腿發軟,以前她只見這燕北世子被自家主子給使喚,卻沒覺得他眼神盡如此可怕。
接着白夢曇打開了內寢的門,看着一臉蒼白的珠珠。
哭喪着臉小臉,癱坐在地,《女德》她明天要在世子哥哥面前背誦,該怎麼辦呀!
世子別院,三石半跪在夏夜藤面前。
夏夜藤一手玩弄着一根木簪,下命道“去梨園查查,今天三公主碰到了什麼人?”
他要欺負的人兒,豈能被別人給欺負去了。
“啊切……”
才從醉仙樓走出來的白西揚,打了個大大的寒戰,全身發冷,他理了理頸部的領子。
環顧四周,剛剛還好的怎麼就冷了起來。
殿裏的侍女們忙碌着,各自手底下的活。此時一道人影閃過,掀起地面上的落葉。
珠珠領着四個侍女,規規矩矩的站在內寢門口,侍女們手上分別端有梳洗的用品。
見來人是,燕北世子的貼身侍女。
昨晚見識了,夏夜藤的威嚴,珠珠到現在都還有心有餘悸。
對三樹自然客氣,她身後的侍女見珠珠如此,也都不敢對三樹不敬。
“世子說‘一年之計在於晨’想必三公主,是很樂意到他那裏去晨讀學習。”三樹瞥了眼一旁的珠珠,傳話道。
她一向不善於,與人交流。但她也知,珠珠是三公主的貼身侍女,對她的態度自然比別的人要好上幾分。
“多謝世子對三公主的照顧,還望勞煩三樹姐姐回稟世子,三公主洗漱完畢後立馬會過去。”
得到回覆,三樹點頭準備離開。
珠珠眼神一轉,瞧着三樹來時的身手不凡,要是能與之交好就好了。
“三樹姐姐請留步。”
三樹回頭,珠珠從她懷裏掏出一盒胭脂塞到她手中。
珠珠笑着說“我想這盒胭脂最適合三樹姐姐,世子那裏還勞煩你多加照顧三公主了。”
拿着胭脂盒的三樹,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珠珠,雖然她不知道珠珠送她胭脂是何用意?但三石說過愛笑的人心眼應該不壞,她姑且收下。
只是這兩主僕似乎都愛送胭脂水粉,不是她不用,是她真用不來。
送走三樹。
珠珠這才提裙,火急火燎的踹開了房門。
這可是燕北世子,第一次命人過來傳話。
不知怎麼着,珠珠就是隱約的覺得現在的燕北世子,她們可是惹不起呀!
“三公主,三公主你快起來,燕北世子一早就叫人過來,傳你去他那裏晨讀。”
白夢曇抱着被子,正做着美夢。揮了揮她白皙嬌嫩的小手迷迷糊糊着“珠珠……不鬧。”
她鬧,她鬧什麼了?珠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回想起昨晚夏夜藤的氣勢,彷彿他一隻手就能輕易將自己脖子扭斷。
還是保命要緊。
她生吸一口氣,大喊着“三公主,燕北世子來了。”
“燕……燕北世子。”白夢曇連忙翻身起來,頂着一頭蓬鬆的頭髮,四處張望。
清醒後悶悶不樂的盯着珠珠,珠珠難免尷尬的抓了抓頭。
“世子哥哥在那?”白夢曇不服氣的詢問。
“三公主,奴婢不這樣說,你怎會起來。”珠珠接過侍女遞來的衣裳細心的爲白夢曇穿上。
白夢曇有些小小的失落,任憑珠珠伺候,她在夢裏可是,夢見了一位絕無僅有的美男子,就差一步沒看清他的臉了。
珠珠知道自家主子在鬧小脾氣,和顏悅色道“奴婢瞧三公主最近,不是挺看重燕北世子的,怕你誤了去世子別院的時辰。”
這一說,昨晚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遭了世子哥哥可是要她今早,去他那裏背誦《女德》,她昨晚看着看着書就睡着了,這下可好只有《女德》認識她,她不認識《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