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連忙開口,“官爺,這是新娘子,掀了蓋頭的話不吉利!”
侍衛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媒婆被嚇得生生顫了顫,沒敢再說話。
“行了,彆強迫人家新娘子了。”楚辭悠悠的聲音響起,“入鄉隨俗。”
侍衛聽了這才作罷,緩緩放下車簾對着媒婆一個抱拳,聲音冷峻,“得罪了!”
媒婆勉強一笑,“官爺真是折煞我了。”
楚錦榮在馬車裏暗自鬆了一口氣,手也逐漸鬆開,幸好李秋池說讓他喬裝成新娘子,不然他這一身出去,估計就露餡了。
然而李秋池卻是暴露在楚辭的眼皮子底下,她站在一側,感受到來自上方壓迫的眼神投下來,她心裏慌慌的,面上依舊保持着鎮定,很快這種壓迫感就消散了,她舒了口氣。
很快楚辭的眼神又鎖定了李秋池,聲音冷冷,“你,過來。”
李秋池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依舊沉着,她緩緩走過去,擡起頭炯炯的目光直視楚辭,粗啞着嗓子問,“大皇子找我有何事?”
楚辭眯起眸打量了她一番,聲音低沉,“你是誰?”
媒婆連忙笑着走過來圓場,“大皇子,這是我們的轎伕,負責擡轎子的!”
李秋池也忙附和着說是。
上方沉默了許久,李秋池也摸不準他的態度,心裏直跳。
“沒事了,你回去吧。”楚辭淡淡的聲音落下,但他的目光依舊定在李秋池面龐上,緊緊攏着眉。
李秋池舒了一口氣,緩緩走了回去。
大皇子一行人沒查出有什麼端倪,領頭的侍衛只好做了個手勢示意離開。
待他們走後,喜慶的嗩吶連天,再次響徹整個小鎮,紅炮竹炸響,掀起一片紅潮,在旁觀看的人都拋卻了惶恐,面帶喜色,熱鬧極了。
嗩吶聲很快持續到了城外,楚錦榮撩開旁邊的簾子,心中竊喜,可算到了城外了!那離江南也不遠了!
李秋池也是這樣的想法,她遙遙看着城外,心裏美滋滋的,想象到出城之後的生活心情就更加暢快了。
忽然一班人馬急匆匆趕了過來,爲首的侍衛厲聲呵斥,“都給我停下!大皇子清查!”
衆人莫名,但只好停了下來,嗩吶聲炮仗聲戛然而止,衆人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辭直接到了李秋池面前,李秋池心裏慌了慌,暗自洗腦自己穿的是男裝,他看不出來。
然而冰冷的目光很快落在她身上,上方的人悠悠開口,“李秋池?”
李秋池嚇得身體一顫,表面卻依舊保持鎮定,粗着嗓子問他,“李秋池是誰?殿下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王鐵蛋,一個轎伕。”
楚辭勾脣笑了笑,眼裏流露出寒冷的光,“別裝傻了,你的耳朵背後,有個耳洞。”
衆人一陣譁然,目光紛紛射向李秋池,李秋池也驚得連忙摸了摸自己的後耳,心涼了半截。完了完了,被拆穿了。
楚辭無所謂地擺擺手,“無妨,與你們無關。”繼而,他如鷹般鋒利的眼眸掃向李秋池,李秋池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只聽他冷冷的聲音響起。
“太子呢?是否和你一起?”
坐在裏面的楚錦榮不由身體僵了僵,緊緊握住拳感覺心跳如擂鼓。
衆人都驚得眼眸都瞪大了,看向李秋池心虛的臉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是什麼身份,竟然會和太子有關係?
李秋池梗着脖子,“沒,沒在這啊,我是一個人來的。”
楚辭冷哼一聲,“李秋池,你好大的膽子!身爲這王朝的太子妃,竟然敢出逃!你可知這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
這話落下,如同重磅炸彈般炸在人們的心裏,衆人都懵了懵,什麼?她是太子妃?還出逃?
聽到楚辭說的話後,他們嚇得忙後退了幾步,離李秋池遠了些,唯恐殃及池魚。
李秋池無所謂地白了白眼,誅吧誅吧,反正平日裏他們待她也沒多好。
馬車內的楚錦榮坐如針氈,他身體緊緊繃着,額頭也開始爬上冷汗。
“來人。”楚辭一聲令下,侍衛立馬把李秋池押住了,楚辭冷冷的聲音依舊響起,“把李秋池打入天牢,沒有本皇子的許可,不得踏出牢獄半步!”
楚錦榮頓時坐不住了,他猛地把頭上紅蓋頭一揭,掀開車簾,聲音沉冷,“我看誰敢!”
他穿着大紅喜服,不僅沒有一絲違和,鳳眸挑起時還頗有凌厲之感,紅袍隨風鼓動,恰如鮮血妖冶,冰冷一片的臉龐更顯攝人。
楚辭冷漠地笑了笑,“太子殿下,你可算出來了。”
衆人嚇得紛紛伏倒一片,內心更是掀起驚濤駭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在這個小鎮一次性出現了那麼多皇室貴胄?誒不對,重點是爲什麼新娘子成了太子殿下?!
楚錦榮緩緩走出來,聲音淡淡,“是本宮想要帶太子妃出來遊山玩水的,此事全是本宮一人之責,與太子妃無關。”他冰冷的眼眸掃過押着李秋池的兩個侍衛,聲音更是沉了下來,“把她放了!”
侍衛連忙放了手,立在楚辭身旁動也不敢動。李秋池活動了一下手臂,看着楚錦榮的眼神順眼了一些,不錯不錯,這個男人有的時候還是有點擔當的嘛。
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楚錦榮和李秋池被衆人押了回去。
李秋池被押到侯府門口,只見李行照和柳氏站在門口焦切地觀望,等侍衛走後,李行照重重關上大門,這才變了臉色,看向李秋池的時候臉氣得通紅。
“你這孽女!三天兩頭想着跑,看本候不打死你!”他怒目圓瞪,一掌就要落到李秋池臉上,被柳氏慌忙攔了下來,“老爺!莫要生氣!秋兒這不已經回來了嗎?畢竟年齡尚小,心性還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