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不明白她要做什麼,迷茫地搖了搖頭,“並無,太子妃需要小的去拿過來嗎?”“不用不用,”李秋池連忙擺手,隨後拔下一根銀髮簪,銀色的光芒映照出她狡黠的笑容,她蹲下身,對着草地就是一頓蹂躪。
楚錦榮低頭看着李秋池怪異的做法,好奇:“這是做什麼?”
李秋池挑了眉,邊挖着草地,翻出一大塊泥土,“等下你就知道了。”
於是,楚錦榮和他的隨從看着李秋池在草地上又挖又翻來翻去的,最後直接用上手了,衆人不禁在心中汗顏。
許久。
“好了!”李秋池站起來,舒了口氣,手裏像是捧着什麼珍貴的東西。楚錦榮連忙湊過去看,竟然看到李秋池手中的……泥土?細細看過去,裏面鑽出來幾隻長條的蟲子,愣是把他嚇得退了幾步,雞皮疙瘩也起來了,感覺汗毛倒豎,抖着嘴脣看面前的蟲子,慘白着臉問道:“這是什麼蟲子?”
李秋池嘖了一聲,鄙視地瞥了一眼楚錦榮,“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蚯蚓,在農家是很常見的東西。這個當做誘餌最合適不過了。還是土地施肥的好幫手,沒有他你平日怕是連蔬菜也吃不了了。”
“施肥?”楚錦榮宛如鄉巴佬進城地瞪大眼,又看了看李秋池手上的蚯蚓不停蠕動,他抽了抽嘴角,“這麼噁心的蟲子,用來施肥,菜還能喫嗎……我可以把之前喫的蔬菜都吐出來嗎?”
李秋池回過頭,迷之微笑,“你隨意。”
楚錦榮看到李秋池不太友善的笑容,乾咳兩聲,“我開玩笑的。”
李秋池不停倒騰,過了許久終於在湖面放了線,做完整個過程乾淨利索,她也長長舒出一口氣,看向平靜的湖面前方。
忽然感受到旁邊一道炙熱的視線,她忍不住回頭。就看到楚錦榮眯着眼滿臉狐疑的模樣,讓她不禁嘴角抽搐,“看我做什麼?”
楚錦榮眯着眼湊近她,打量了一番後面色怪異開口,“你是侯府尊貴的嫡女嗎?怎麼跟鄉下來的村婦一樣利索?”
“……”李秋池。
雖然楚錦榮可能只是想問她爲什麼動作那麼麻利,但這話讓她好想揍他。
爲了防止拆穿,在這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她緩緩開口,“我母親早逝,我在府中無人可依靠,自然很多東西都要學着點。就是怕,以後賦陽侯真的做出這樣寵妾滅妻的事,若真如此,我也不至於餓死。”
這樣平淡的一句話,在李秋池口中說出就顯得無比傷感,惹人心疼。
楚錦榮果然聽了這話便沉默了,他靜靜看着李秋池的側臉,疏影明滅,她握着釣竿,目光堅定地看着長長的釣線,頗有淡雅的氣息。
他笑着打破沉默,“沒事兒,你現在是太子妃了,有本宮給你做靠山。”
李秋池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暖暖的。
“快!我看到你的魚竿動了!”楚錦榮忽然急急開口,眼裏閃着興奮的光芒。
楚錦榮回過神,忙走過去幫忙,他從背後握住李秋池的兩手,李秋池手不知爲何顫了顫,她壓抑住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隨着楚錦榮帶來的力把線越收越短。
釣上來後,李秋池看着面前的有半個臉盆大的魚,簡直激動得不能自已,看着面前跳得歡騰的魚,她直接笑眯眯地用石頭把它敲暈,動作毫不手軟。
衆侍衛:“……”
好凶殘的太子妃。
釣到魚後,李秋池直接興致沖沖地拎着這條大魚回了府,直奔廚房。
楚錦榮看見了她去的方向,忙拉住她,“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好了,你摻和什麼?”
李秋池挑了挑下巴,“沒事,本太子妃難得高興,就讓你一飽口福。”
楚錦榮聽她自稱太子妃,嘴角不經意上揚了一下,“好,若是廚房炸了,就快點出來。”
李秋池沒有說話,涼涼地掃了一眼楚錦榮,扭頭徑直去了廚房。
裏面的廚子和婢女見了紛紛要跪下,被李秋池揚揚手製止。她一手提着大魚,放到砧板上,一邊漫不經心開口,“你們都下去吧,這裏有本太子妃就可以。”
衆人面面相覷,少頃一個婢女上前小心詢問,“太子妃,可要人幫忙打下手?”
“不用。”她果斷地拒絕了婢女,麻利地開始處理面前的魚,神情自若。
旁邊的婢女看見這如同行雲流水的手法不禁在心中驚歎,這種手法,連入府超過三年的廚子也少有,太子妃是如何做到的?沒過一會,李秋池便把魚下了鍋,還在旁邊調製了小碗小碗的調料,調製的方法也是十分清奇,隱約可以聞到來自調料散發的香味。
熱氣蒸騰,裏面的魚在鍋中的肉色也變得雪白細嫩,可李秋池在一旁專注地調製佐料,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婢女不禁在一旁提醒,“太子妃,魚已經熟了。”“我知道。”李秋池頭也不擡,只專心做着手中的事。
婢女看了看煮得通紅的魚,皺了皺眉,心中不禁嘆息,果然像太子妃這樣的千金小姐,還是缺乏廚房的經驗的。
就在鍋中水完全蒸發的那一刻,李秋池三下五除二,把調製的幾碗全部倒了進去,一時間鍋中開始冒起紅火,火舌近乎蔓延到李秋池身上。婢女驚呼一聲,“太子妃小心!”
然而李秋池卻沒有絲毫慌亂,拿起鍋鏟左右翻轉。不一會兒,一道新鮮的菜就做好了。
盤中的魚肉鮮嫩無比,紅油覆蓋在魚肉上,湯汁也濃郁極了,連在門外的奴僕都可以聞到這股誘人的香氣。婢女也無比驚訝地看着李秋池,想不到,太子妃還有這樣的手藝。
她看見衆人都饞得不行,笑意盈盈地開口,“我只有一條魚,不夠喫,下回我給你們做。”
說完後她美滋滋地端着魚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