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宮女幫着扇風,徐徐吹來的和風讓楚錦榮感到愜意和舒適。
李秋池這時從門外走進來,楚錦榮見了眼一亮,“秋兒你回來了?快坐下,桌上有你慣愛喫的馬蹄糕。”
卻見她拖着身子,滿臉陰鬱和喪氣的模樣,看也沒看他,只尋了他身旁的椅子坐下,臉色很不好看。楚錦榮詫異,他緩緩從躺椅上坐起來,“你怎麼了?”
李秋池沒有說話,拿了一個糕點,狠狠咬了一口,熱乎的糕點原沒有霧氣,但她的眼眸卻逐漸浮上了霧氣,她輕口慢嚥着,胸腔處彷彿積壓着陰雲了一般,讓她無處發泄。
楚錦榮見了,迷茫地眨了眨眼,情緒明顯不如剛纔那樣閒適了。他把站在遠處的趙小棠叫過來,低聲問他:“李秋池這是怎麼了?”
趙小棠面色凝重,低聲正要開口,被李秋池打斷。
“我來說吧,畢竟,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不如我這個當事人準確。”她情緒平復了些,但依舊還是低落着的。
楚錦榮屏退了旁人後,李秋池這才把事情的原味經過都講了一遍。
說到最後時,她的聲音只剩冷笑,“我從未想過,堂堂大家閨秀出身的女子,也會想到這樣下作惡毒的手段!爭不過我的生意,便要用陰的!”
趙小棠也厭惡地皺眉,“像這樣惡毒的女子,定是叫旁人也厭惡的,太子妃你不用擔心,在下一定會抓住她的把柄,這次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我呸!”楚錦榮突然跳起來,眼裏閃着怒火,“這個老妖婆,太陰險了點!本宮一定要弄死這巫婆!自己沒本事爭過別人,豬腦子一樣!現在還搞這些!”
“秋兒我跟你說,千萬不能縱容這個老巫婆!我們現在就去找證據!”他猛地回過頭,突然對上兩人一致呆愣的眼神。他頓時也不好意思了,乾咳兩聲後狠狠瞪着他們,“怎麼了?”
趙小棠:“……”
李秋池抽了抽嘴角,“雖然,很感謝你們幫我,但你真的不用那麼激動。”
楚錦榮冷哼一聲,當即岔開話題:“我們還是趕緊找證據吧,爲今之計,是要等她的手爪子露出馬腳來纔好。”
他看了看愁眉莫展的李秋池,在旁寬慰道:“這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處理便好。”
李秋池眸光浮動了一下,心中涌起的是不知名的情緒,她輕聲開口:“謝謝。”
翌日,李秋池收拾好精神後,照常去酒樓,裏面的人喧喧嚷嚷,座位上早已坐滿了顧客。但見到李秋池來了後,明顯安靜了下來,視線紛紛投向正走進門的李秋池,氣氛一度變得焦灼。
掌櫃見到了李秋池,他連忙走過來,面露難色:“東家,這裏有人……”
“喲,”這時一個眉目尖酸的中間女人冷笑着走過來,“你就是這個醉軒樓的東家啊?這小小年紀的,莫說是管理這些個大佬三粗的大男人了,管好自己都難吧?”
李秋池雖不明狀況,但明顯也知道來者不善,她眯了眯眸,“你是誰?”
掌櫃臉色陰沉下來,“你的語氣放尊重些,這位東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今日,實不相瞞,我們來這裏,就是來看你這個堂堂醉軒樓東家笑話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給我們一個交代?”
掌櫃緊緊攥着拳,臉也憋得通紅,他咬牙切齒地開口:“你,放,屁。”
中年女人見他握拳瞪眼,頓時一副受了驚的模樣後退了兩步,嗤笑着開口:“你做什麼?不佔理了,就要打人?我告訴你,今日我就算被打了,也要爲我們這些百姓伸張正義!”
果然,此話一出,身後的百姓看他們二人的眼神都變得不善了起來。
“你這潑婦!簡直無理取鬧!”掌櫃怒指着她,氣得胸膛也劇烈起伏,“你口口聲聲……”
“掌櫃。”李秋池聲音沉下來,掌櫃的聲音驟然停止,他不解地看向李秋池,卻發現此時李秋池沉冷着臉,辨不清情緒。他只好噤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她靜靜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冰冷地開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知大娘想要如何的交代?”
中年女人冷笑:“自然是你分給在坐的各位每人一錠金子,讓我們在這家酒樓喫過的大傢伙壓壓驚。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掌櫃眼睛都瞪圓了,“你簡直瞎說八道!一錠金子你知道多少嗎?還每人一錠,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現在哪個主廚有肺癆你們也不知道,只聽了旁邊人的風言風語,就這樣來迫害我們酒樓,你們的良心過得去嗎!說我們賺黑心錢,我看你們纔是真正的黑心。”
“我賺黑心錢?”中年女人無辜地攤手,“我只要了一錠金子,然後順便幫旁的人也爭取利益罷了,我能賺多少?掌櫃的,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
聽到中年女人要給他們爭取利益,他們都紅眼了,也沒了理智,紛紛站起來,指着他們的鼻子罵。
“海棠說得對!你們做酒樓的不能這樣賺黑心錢,我前兩日在你們酒樓喫飯時,你們也不說主廚有肺癆,萬一我今後落下什麼病根,誰給我做保障?”
“就是啊,而且即便是這件事是謠言,你們酒樓賺的錢未免太多!專門壓迫的就是我們這些窮人,窮得根本沒有半錢銀子,你們反而是富得流油!”
“你可拉倒吧,這怎麼可能是謠言,若不是這個酒樓壞事做盡,又怎會有那麼多人來陷害他?”
“對對,就是這個酒樓不好,黑心錢也虧得他們能賺出來!我聽說前幾日還有人在這裏喫壞了肚子!”
“我呸,這樣的酒樓還要再開下去?我們大傢伙快把它砸了!”
此話激昂高亢,霎時帶動了周圍人的情緒,有人砸了中心的一個桌子,衆人紛紛羣起效尤,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