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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錦榮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她頓時不自在了,“那個……我把賬本放這,你好好覈對賬本,覈對完以後再給我。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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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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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錦榮看到李秋池倉皇出逃的模樣,不禁在屋內爽朗地大笑起來。拿起桌上的賬本,上面還殘留着她的餘溫。真有意思。他勾了勾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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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福臨閒來無事,想出去外面逛逛。她索然無味地喫着桌上的辣子雞,滿桌的珍饈佳餚,她卻越看越煩悶,直接揮揮手讓宮女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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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見福臨沒什麼食慾,便走過去,讓宮女把廚房裏的最後一道菜端了上來,上桌後噴香的調料味讓福臨動了動鼻尖,她勉強擡了眼皮看桌上的菜。採萍在旁解釋:“公主,這是叫花雞,民間很流傳的,喫過的人都稱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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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雞?”福臨原本要動筷子的手停了停,皺了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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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笑了笑,幫忙把肉給撥入碗中,然後端給了福臨。福臨隨手夾了一筷子,咀嚼片刻後眯了眯眸,少頃,又夾了一片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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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會兒,小小的一隻叫花雞便被福臨消滅完了。她看着桌上的殘羹,不動聲色地別開頭,挑了挑眉,“你說……這叫花雞是民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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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笑道:“正是呢,還是由美食街的醉軒樓前幾日研究出來的新品,整條街的人都對這道菜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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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眯了眯眸,“醉軒樓?本公主怎麼從來沒有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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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鮮少出宮,對外面市井的事自然是知之甚少。”採萍在旁解釋,“醉仙樓是半年前開的酒樓,剛剛開業便生意火爆到無人能及,以其新穎的菜品吸引顧客,裏面的廚子手藝都是一等一的,至今還無人說過醉軒樓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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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涼涼掃了她一眼,“怎麼感覺你盡說醉軒樓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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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哭笑不得:“並無此事,奴婢說的全部屬實,附近的集市上的市井小民都是這樣評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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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嗯了一聲,眸光卻微不可查地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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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正午時分,醉軒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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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爲何我們進這酒樓要女扮男裝?”採萍看着福臨化成英氣逼人的眉宇,身着白玉華服,她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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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哼了一聲,“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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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扇子裝模作樣地扇了扇,儼然一副風流倜儻的公子模樣,高傲地擡了擡下巴悠悠開口:“本公主這樣美,到時候迷倒了整個酒樓的男男女女,那本公主還要不要好好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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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採萍忍俊不禁,反應過來後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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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酒樓後,她看見酒樓早已以人滿爲患,聲音十分嘈雜,不禁皺了皺眉。
採萍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也瞠目結舌了:“這……素來只是聽說醉軒樓常常座無虛席,連座位也是要搶的,如今看來,傳聞不如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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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掃了她一眼後,找了個採光好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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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要點什麼菜?”小二立刻到了福臨桌旁笑容可親,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福臨,明顯就是女扮男裝出來玩的千金小姐,穿着打扮倒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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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隨意翻了翻菜譜,看見這麼多新鮮的菜色,她不禁挑了眉。正要開始點菜,忽然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眯了眯眸,李秋池怎麼也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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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遠處,李秋池走到掌櫃面前,熟稔地和他笑談着什麼,手中還拿着一個小本子,彷彿在和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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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的目光隨着她看向了李秋池,頓時恍然笑道,“客官是在看我們酒樓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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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福臨驚呼出聲,面上難以置信,“她竟是你們酒樓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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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東家?可是管轄酒樓的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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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對這樣驚愕的目光彷彿早就習以爲常,他笑了笑,眉飛色揚地開口:“兩位是外地來的吧?京城的人都知道,醉軒樓的東家乃是大周朝的太子妃,這幾日更是直接把整條美食街給盤了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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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眼中閃着怒火,帶着陰騖的臉色看向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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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萍的心中也是惶惶不安,看到福臨殺人般的眼神後她嚇得直接跪了下來,“公主息怒!奴婢許久未出皇宮,並不知曉醉軒樓乃是太子妃所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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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臨冷笑一聲,“生意火爆?人滿爲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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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視了一圈醉軒樓,眼中鄙夷,“不就是開了個美食街嘛,當誰稀罕似的,本公主回頭也造個美食街,看你們還怎麼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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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採萍,臉色沉下來,“回去再與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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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長袖一揮,直接大步走了出去。採萍想到待會回宮的命運,她哭喪着臉,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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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小二握住菜單,目瞪口呆地看着憤怒離去的福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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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纔……聽到了什麼?公主?他依稀記得,整個大周就只有一個未出嫁的公主,最是得寵,因出生時天降異象,認爲是祥瑞,皇上名曰福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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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喫驚到嘴都合不攏了,方纔他好像聽到公主帶着敵意的語氣,莫非太子妃和公主有什麼過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後背發寒,連忙奔過去稟報了李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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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秋池還在看着賬本,聽到小二的彙報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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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掌櫃疑惑:“太子妃從前與公主有什麼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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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未得罪她。”李秋池無奈,“是她不知道爲什麼一直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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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二擔憂不已的眼神,她笑着寬慰他,“放寬心,她想要做什麼,由着她去。我們開我們的生意,她做她的事,互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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