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帶着那我可就放心了。
不過上學這事也說不好。這孩子學東西快，前一陣兒不是在劇組拍戲嗎，那麼厚的臺詞本，掃一眼就背得七七八八了，記性真挺不錯。”
李勝男手指比劃出一個厚度，當然略有誇張，引得高珊捧場地擺出驚訝臉。
李勝男談興更濃，自謙一句明貶暗褒：
“不是我當媽的自誇啊，咱們又不是外人，不能唬你。
像是一二年級學的拼音算數，我閒着沒事在家也都教給她了，學得還算紮實，應該不用再從頭學，跳個幾級都能行。
孩子愛看書，家裏高年級的課本她哥姐也有，早都翻着看過好幾遍，怎麼也能學個七七八八。”
高珊臉上禮貌的微笑失控一瞬，很快又整理好表情，做出一副你說啥我都信的客氣模樣，但眼底的不以爲然卻沒有遮掩完全。
還是年輕啊。
個頭低視角刁鑽的宋瓷暗自嘆息，倒沒覺得不高興，反而有點喜歡這個性子有點耿直的小嬸。
也就只有和睦富足的家庭，才能養出這樣心機淺顯的單純孩子，挺好的。
李勝男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對方的敷衍，自顧說得熱鬧。
“你要是有不用的教材輔導書啥的，能勻出一兩本來給我也行；要都是有數的就不麻煩，你告訴我書名，我去書店買也一樣的。”
李勝男說得體貼，半點不叫人爲難，最後還親熱地問：
“或者你有啥書想買的，順便幫你帶回來。”
高珊抿了抿嘴，抹了口紅的嘴脣更顯豐潤。
“啊，不用了，我暫時沒啥想要的。”
說完覺得有些不近人情，又趕緊描補：
“那我回去找幾本練習冊，你們拿回去做做看吧。書本上的東西是死的，光看會了可不行。
李勝男沒計較她這類似於說教的口氣，笑眯眯點頭說好：
“那就謝謝你了。這要是去縣裏書店買，錢多少不論，還得要書票，這可是緊俏貨。”
高珊愣了愣，試探着問：
“你們要書票啊？”
李勝男笑眯眯答：
“你有多的？那就先借我們使吧，回頭還你。”
高珊臉色就有些古怪。
大概覺得她這話就是客氣，有借無還的那種。
不過這姑娘大氣，也沒計較，爽快笑着說：
“我還真有點，我去拿給你們。”
“去吧去吧。”
李勝男含笑目送她快步跑進學校去了。
“這個弟妹性子不錯。”
等看不到人了，李勝男跟丈夫說了一句。
宋春安挪了挪步子，又把閨女全籠在自己的影子裏，頭也不擡地嗯一聲：
“咱家慶子更不錯。”
李勝男沒想跟他擡槓，好笑地看着閨女東一下西一下地想跑出她爹的影子籠罩範圍，玩得特開心。
“寶兒你瞧瞧別的小哥哥小姐姐，他們都揹着小書包上學，你想不想去？他們都能陪你一起玩。”
李勝男隨口問一句，搶奪閨女注意力。
宋瓷使一招聲東擊西失敗，仍舊沒跑出她爹的影子，正琢磨招兒呢，一不小心就禿嚕出實話來：
“我纔不要上學，那些我都會了！”
“吹牛！不害臊！你就是笨，還貪玩兒！”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小女孩兒話裏滿是惡意，吸引了周圍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