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最有體會了。要不然肖校長也不會見你可憐，直接把你往家領，一養就是五六年，待你比對我這個親閨女還好。
你自己受過的苦遭過的罪，就別叫孩子再受一遍吧？
還是你指望鳳仙也能遇到一個好心的肖校長，也把她領回家當親生的養？
你就不怕你閨女也跟你似的，到處跟人罵娘，把你嫌棄得一無是處，踩着你往上爬？”
“你閉嘴！”江小月像是被觸碰到逆鱗，上前一步，揚起巴掌就要扇她！
宋瓷尖着嗓子喊救命：
“不要打我媽媽！嗚嗚，你是壞人！我媽媽對你那麼好，我姥姥對你更好，你不能恩將仇報！”
宋春安一把攥住江小月的手脖子，往旁邊重重一甩，來不及安慰被嚇到的媳婦，先彎腰抱起拖後腿的小閨女。
“別怕……”
哄勸的話還在嘴邊，就看見一嘴哭腔的小閨女朝他擠擠眼，把腦袋往他脖頸一藏，哪裏有半點眼淚！
小傢伙當衆裝哭呢。
別說，這演技真像模像樣，把所有人都唬住了。
李勝男白了臉，過來輕輕拍着閨女後背，小聲哄着：
“寶兒別怕，壞人被你爹擋下了，媽沒捱打，不哭啊。”
高珊也皺眉過來，一身正氣地轟人：
“這位家長，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能動手呢？這裏是學校，不許打架生事，有什麼矛盾請回去解決，不要干擾教學秩序，不然報公銨了！”
江小月狼狽地爬起來，活動下手腕，發覺沒壞，想再裝受傷也遲了。
宋瓷已經要哭不哭地又喊一句：
然後又趴回她爹肩頭裝哭去了。
看熱鬧的學生跟家長越來越多，有意無意地把江小月跟宋瓷一家隔開。
高珊跟其他幾位聞訊趕到的男老師簡單說明情況，便和同事一起，驅散學生和家長，又把挑事的江小月不客氣地請走，這纔來問宋瓷。
“孩子沒事吧？”
宋瓷幹不出抹口水塗眼睛的埋汰事，趁着這點工夫，奮力從空氣中凝聚出兩滴水珠來，顫顫巍巍掛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看着別提多可憐。
“小嬸兒，那人好凶！她不講理，打我媽，還罵我。我做錯了什麼？”
小孩子長得漂亮，就算告別人的刁狀，也可愛。
“乖，你沒錯。你剛纔說的話很有道理，是他們不對。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宋瓷是好孩子。”
當老師的就沒不喜歡孩子的。
尤其這孩子既漂亮又聰明還孝順，差不離也算是自家的，那就更討人喜歡了。
高珊瞬間被收買，甚至開始想象起，結婚以後，也生個像這樣可愛的女兒。該叫個啥名兒好呢？
宋瓷吸吸鼻子，睫毛上掛着的兩滴淚珠，終於捨得向地心引力投降，輕輕滑落。
“嗯，我聽小嬸兒的。”
“乖。”
高珊又誇一句，把手裏拎着的書本遞給李勝男，表情真誠許多。
“姐，這兩本書你們先拿回去，給孩子試着做做。咱們宋瓷這麼聰明，是該好好培養。”
李勝男纔要客氣幾句接過來，高珊又把裝書的袋子收回去了，笑着說：
“這書還是先放我這邊吧。你們要去縣城，帶來帶去怪費事的，回頭我給送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