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人一起喫飯的是個年輕小姑娘，慌得臉色都白了，帶着哭腔聽人吩咐一句才知道動一下。
宋瓷湊到媽媽耳邊，小聲說：
“那個阿姨好像懷孕了。”
這話她是猜的，因爲精神力在女人身上探查的情況反饋回來的波動不太尋常；
再聯繫她突如其來的嘔吐與昏厥，又沒有酒氣，宋瓷直覺就想到這個理由。
李勝男本能地不信，那女人年紀都多大了，哪還懷得上啊。
“別胡說。”
宋瓷看着那邊吵吵嚷嚷的，還有人熱心地想要給女人上急救，她就有點急了。
假如真的是孕婦，而且是懷孕初期的話，可不能這樣折騰，會出大事的！
“你們別圍着阿姨啊，她肚子裏的小寶寶快不能呼吸了。”
宋瓷心一橫，不管不顧地嚷了一嗓子。
事後假如證明她猜錯了，也能編個理由圓過謊去；但假如她猜的是對的，那冒險要付出的代價就太沉重了。
那邊圍着的人呆住，自告奮勇要做急救的姑娘也有些慌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流血了！師傅流血了！”
那個六神無主的小姑娘嗷的一嗓子，指着女人下身的藍色紗料褲子大叫。
大家心裏頭不由得就是一緊。
這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怎麼辦？
衆人又下意識朝宋瓷望過來。
這小姑娘能一口叫破病症，說不定就是杏林世家傳人，或許能拿個主意救人。
李勝男想也不想地抱起閨女，往丈夫身後一躲。
宋春安頂着壓力，鎮定指揮：
“現在病人情況不明，最好儘量不要挪動。大家散開一點，保持通風。
病人的親屬通知了麼？問問有沒有什麼過敏啊心臟之類的病史，身上有沒有裝着急救藥物，看看要不要喫一粒救急。”
那個慌里慌張的小姑娘聽一句點一下頭，白着臉回答：
她蹲在女人旁邊，哆嗦着手翻口袋，抽抽噎噎地哭，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女人臉上。
女人眼皮子顫了顫，虛弱地哼了一聲，聲音太小，就連近在咫尺的年輕姑娘都沒注意，卻被耳聰目明的宋瓷聽見了。
“她醒了。”
宋瓷再次出聲提醒。
那姑娘立馬停下找藥的動作，哭唧唧地去看女人，嘴裏嗚嗚哭着喊着師傅。
宋瓷對這位也是服氣，別人說什麼她信什麼，竟然一點主見都沒有。
好在自己沒有惡意，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趕緊送醫院吧，流血總歸不是好事。”
宋瓷無奈，再次出聲提醒。
她全程拿精神力籠罩那女人全身，感受着她精神力的強弱變化，尋找那點不尋常的細微波動，感覺快要接近停止了，力圖使其穩定下來。
希望那不是胎兒的胎心波動。
希望一切都好吧。
羣衆遇到危險，幾位領導挺身而出，讓出自己的座駕，叫祕書親自開車送病人上醫院。
“小孩子眼睛乾淨，看得清。”
飯店經理擦把冷汗，看着病人好好送走，不用他們擔責了，心有餘悸地嘆口氣，找不着話說，推宋瓷出來當引子。
宋春安不悅地皺眉，直接要了幾個乾淨的塑料袋，把剩下的飯菜打包，付賬走人。
宋瓷累得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嗡嗡響。
大概是剛纔使用精神力的方式不對，比從地下洞穴裏往外拖蟬蛹都累。
李勝男心還砰砰跳個不停，喝完杯子裏的涼白開壓驚，彎腰喊閨女回神。
宋瓷乖乖伸出兩隻小胳膊叫抱，沒忍住打了個呵欠。
嗯，飽暖思周公，她要去下棋了。
宋瓷依偎在媽媽懷裏，小獸般蹭了蹭，很快尋個舒服的位置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