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說的就是他了。
不過她可沒英雄救美的念頭。
她爹又不在身邊,她一個四歲半的娃娃說話,別人能信嗎?
挖井這樣大的事情,尤其又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就連來自五湖四海讀過初中高中的知青們都搞不定,就算是宋春安冒頭擡出早年雲遊道士的幌子,怕也沒人敢信吧?
宋瓷給自己找着藉口,可依舊過不去心裏那關。
她從食物匱乏的混亂年代過來,見識過人性在飢餓面前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即便那時候的她無需爲食物奔波,可那股積年累月的飢餓感依然沒有放過她,如影隨形地跟隨到了這一世。
她不想再經歷一回那種噩夢。
哪怕是爲了叫她身邊生活的環境變得更安定喜樂,她也願意冒險做點什麼。
但超能力這事兒真的不能說啊。
推到她爹頭上也不是長遠之計,壓根經不起細查。
還是得講科學。
科學,嗯,有了!找老師幫忙!
聽顧明璟說,他外公欒白露老爺子是物理界的大拿,外婆馮若華女士是留洋回來的進步學生,學習的知識很雜很廣。
這事兒就着落在兩位老師身上了!
就做探水儀。
以物理學的理論替代她精神力探測地下水的過程,應該可行。
電磁脈衝?聲波?顯像儀?
宋瓷默默琢磨着心裏的念頭,感覺有門兒。
再跟老師探討一下,以現如今的科技水平,未必做不出合用的儀器。
而且那位姓趙的副鄉長也說了,要去縣裏借找水的儀器,說明還是有成品的。
他們再提出新的理論以及操作系統,也可以推說是從馮若華留學海外所學得到的靈感,這樣就經得起推敲了。
假如真能成功做出儀器來,也是一樁功勞,對於改善兩位老師現如今的處境,肯定也有幫助。
宋瓷心裏存了事情,就急着要去找老師討論。
剛好現在生產隊放假,兩位老師都在休息,都有時間,不必等到晚上。
“你忘記剛纔那個嬸子說的了?外頭都在傳咱家跟那邊走得太近,這不是好事。要低調一些,對你老師,對咱們都好,知道嗎?”
宋瓷無話可說,老實點頭。絕世唐門 fo
去到大隊長家,宋春安也等得有些沉不住氣,在院子裏幫二大爺打下手做木工活,耳朵卻一直留意着屋裏頭電話響。
見着李勝男娘倆進來,他眼睛一亮,擱下手裏的鋸子,放下有些發麻的腿問:
“回來了?”
李勝男失望地搖搖頭,不用問也知道,宋春安這頭兒也沒信兒。
“這個二哥,能上哪去呢?”
宋春安皺眉自言自語一句,想了想說:
“我出去迎一迎吧,你在這邊等電話。”
李勝男不同意:
“這麼遠,上哪兒找去?要是走兩岔了都不知道。
再說了,二哥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丟了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在家等電話吧。要不要再多打聽打聽?”
她指的是動用她孃家那邊的人脈關係。
宋春安有些猶豫。
人情都是越用越少,得省着用,用在刀刃上。現在這情況,好像也不用特別小題大做。
“先不用了吧?”
李勝男也不跟他犟,聽他的。
宋春安也沒問王新鳳以及那幾個孩子啥反應,那就不是能擔起事的。
就先等等吧,或許真是他們想多了。
“快晌午了,你去做飯吧,我跟二大爺還有建設哥喝一盅。”
宋春安沒當自己是外人,指着竈房吩咐媳婦。
宋立義頭也不擡地說了句:
“鑰匙在老地方。”
就又繼續埋頭幹活兒。
李勝男答應一聲,挽起袖子往竈房去做飯。
宋瓷扯扯她爹褲腿,指指外頭,示意她爹跟她過去。
宋春安一把撈起半天不見的閨女,先捏一把臉問:
“想爹了?”
宋瓷順勢抱着她爹的脖子,湊近她爹的耳邊小聲說:
“爹,生意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