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稀裏糊塗被王元寶那個頭髮絲裏都長滿心眼子的東西拉走,他非得露餡不可。
沒有他家寶兒,他會看個屁的地氣!
王元寶個眼瞎心盲的,還幹大隊長呢,早晚要下臺!
宋瓷輕輕拍着他爹後背心,就差說一句捋捋毛,嚇不着了。
這烏龍鬧的,真挺叫人無語。
不過能挖出水來是好事,宋春安同志大概要出名了。
好在她現在不用拍戲也不用上學,有大把時間跟着他到處跑,不怕穿幫。
等老師那邊做出好用的探水儀來,他們也就解脫了。
宋瓷盤算得很好,因而瞧着比宋春安還淡定。
也或許是因爲剛纔玩得比較開心,所以恢復得也比她爹快?
按照萬有引力法則來講,大概是大人受到的地心引力比小孩兒大,脫離起來更費力,也就更難享受拋高高的樂趣?
宋瓷此刻思維比較活躍,天馬行空地瞎想一氣,但同情老爹一把年紀還被嚇的心情是真實的。
宋春安同樣摸一把閨女腦袋,深吸口氣,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清明。
他也不急着開口,任由大隊長替自己出頭。
說實話,他對王元寶剛纔那種強買強賣的態度,十分不喜!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誰欠他們的了?
他樂意幫忙,那叫好心,不幫忙也是本分,咋的還道德綁架上了?
他又沒幹着四大隊的大隊長,沒義務替他們做事!
王元寶,不地道!
這其中的道理淺顯得很,精明如兩位大隊長,不可能想不到。
只不過彼此立場不同,做事的方法不同,得到的結果自然也不同。
王元寶一看搶人失敗,立馬端出笑臉,姿態擺得很低,又是說情分又是賣慘的,小意央求人幫忙。
宋建設賺足了面子,這才氣順起來,先回頭問問宋春安的意見。爲尊書院
宋春安就很舒服。
他先扯出一篇大義凜然義不容辭的話來,又點出看在大隊長以及他姐的面子上,同意去柳林村幫忙看看。
先一個,人是你們求着去的,事情成不成都不許見怪,我們肯定會盡力。
再一個,求人辦事不是上嘴皮一磕下嘴皮就完,得表示表示。
宋春安是本大隊的人,宋建設跟幹部合計一下,又徵求了羣衆意見,當場宣佈給記下五倍的滿工分作爲表彰。
他王元寶作爲外村人,又沒法給發工分,那這酬勞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宋建設作爲大隊長以及堂哥,當仁不讓地替宋春安講好了價錢。
一天一塊錢的辛苦費,管飯,看好位置就回來;成功打出一口井,額外再給補上五塊錢的技術費。
不給錢,給東西也行。
王元寶覺得有些貴。
這筆錢得大隊部出,可大隊部已經沒錢了。
他們村不挨着河,但有好幾條小水溝流經村子,洗衣裳啥的特別省事,基本不用特意澆地,只要不遇上災年,日子就過得很是滋潤。
去年他提議,給大隊修一座水庫,還去鄉里批了一筆錢下來,完後一算賬還小掙了一筆。
然後他又跟底下班子開會研究,決定種果樹致富。
果樹不佔地,還能間種糧食,不耽誤交公糧,收的果子還能額外多賺一筆。
他去縣裏的供銷社看了,好果子能賣出高價,還供不應求,壓根不愁賣。
等過上三五年果樹大了,果子一豐收,他們柳林村就是全縣都能排得上號的富裕村!擱鄉里那更是頭一份的!
到時候說不定也跟學大寨似的,再來個學柳林,那他王元寶可就是大大的功臣。
懷抱着一腔熱情,買了好些果樹苗回來栽,大隊部就沒剩下錢了。
誰知道老天爺不開眼,天又旱起來。
可果樹不能缺水啊,這井不打還真不行。
要是果樹苗再給旱死,那先前投入的錢不全打水漂了?
真到那地步,他王元寶就不用做功臣的夢了,他就是柳林村最大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