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一時槽多無口,默默抱着針包回了。
宋春安一路上也有些沉默,李慎行更是不多話的乖巧性子,三人就這麼回了家。
宋春安把姐姐家裏遇上的難事一說,老兩口都急了,忙忙打發他趕緊帶着宋瓷過去看看,萬一能幫上忙呢。
宋春安簡單墊補兩口,宋老太拾掇了好些乾糧啥的給帶上,就怕閨女女婿家裏着急上火的,愁得沒心思喫飯,那可扛不住,還有孩子呢。
李勝男給閨女拿了她慣用的小被子小枕頭的,還有好幾身乾淨的換洗衣裳,忍不住問她有沒有把握,又一個勁囑咐叫她小心點別累着自己,遇事別總強出頭。
宋瓷一一應下,只說自己是去練手的,叫放寬心。
怎麼可能真放得下心?
那爺倆一走,宋家飯桌上衆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咋就鬧開豬瘟了?咱大隊喂的豬不會也遭殃吧?”
宋老太憂慮地問。
村裏餵豬的也都不是外人,有一戶還是大隊長他親兄弟,跟他們關係都不遠,這下算是遭殃了。
“說不好。豬瘟這事兒太邪乎,鬧不好就成大災,鄉里技術站肯定要派人下來調查,看他們怎麼說吧。”
宋春慶也有些撓頭。
養豬戶眼瞅着要遭災,損失太大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愁人。
“要是咱寶兒真能想出治病的法子就好了。”
宋老太嘆氣。
“誰說不是呢。可哪有那麼容易?”
李勝男直覺替閨女甩鍋。
豬瘟這麼大的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她閨女纔多大,可扛不動。
她不好攔着閨女的一片好心,要不是這裏頭還有大姑姐的事情,說啥也不會叫宋瓷趟這趟渾水。
這可是豬瘟,不是感冒咳嗽的小打小鬧,隨便治治好賴都沒人說啥。
豬瘟可是要破財的!
閨女過去要是治不好還好說,不過笑話兩句小孩子胡鬧,不自量力異想天開;最多再罵兩句家裏大人沒成算,慣孩子沒邊了也就算了。天合
肯定有那紅眼病的埋怨,怎麼不早給他們家豬治,是不是故意想害人?說不定還想耍賴叫給賠錢,且結仇着呢。
人心難測,李勝男從來不敢相信天底下全是道德模範十世善人。
否則,那些木倉斃的罪犯都是哪裏來的?
李勝男煩惱地皺眉,一時也不知道到底怎麼纔好。
宋淼卻對小妹妹很有信心:
“我妹聰明着呢。上回那個探水儀,就是她想出來的!這回肯定也沒問題。”
李勝男臉色一滯,忙認真囑咐:
“話可不能這麼說。探水儀那都是欒老師他們的功勞,沒宋瓷啥事兒。這話可太不謙虛,嗯?”
李勝男突然頓住,若有所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啪地拍下桌子,嚇了其他人一跳。
“咋,咋了?”
宋老太都被一驚一乍的兒媳婦給驚着了,磕巴着問。
“沒咋。”
李勝男吹吹拍疼的手掌心,心情大好地拿起饅頭,咬了一大口。
“淼淼提醒我了,咱可以搬救兵啊。寶兒學藝不精,可她還有老師不是?豬瘟這麼大的事情,尹老師肯定不能看着不管。”
宋淼知道她不是生自己氣,這才鬆口氣說:
“可那個尹老師也不是獸醫吧?能懂這個事兒?”
宋春慶也摸到了小嫂的思路,搶着回答:
“尹老師不懂,他肯定認識懂這個的人啊。都是醫學圈子裏的,熟人連熟人的,一打聽就妥,比咱這些門外漢方便多了。”
宋春勝也難得開口,贊成道:
“這話對。尹老師不還是省中醫院附屬大學的副校長麼,教過那麼些學生,認識的老師學生海了去了,有能耐的人肯定認識不少。
這事要是能託給他,那肯定比咱們在這一個勁兒發愁的強。”
李勝男得了家裏支持,立馬笑說:
“那我喫完飯,去大隊長家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