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釗熱血衝頭,氣不過地迸出一句,擼袖子就要上去幹架,被宋老太一把給摁住了。
“孩子,他不是個玩意兒,想拿老婆換錢,你可千萬別被他給帶溝裏去了,不能提這個賣老婆的話。
這都鄉里鄉親的,咱不好把事做絕。他想走歪門邪道拐賣人口,這不也還沒賣成麼?咱先放他一馬,看在他家孩子面上。壯壯還小,不能沒媽。”
宋釗腦子轉得快,立馬明白宋老太的套路,話鋒轉得飛快。
“於奶奶我差點上當了,咱家遵紀守法的,纔不幹這種缺德事兒。
退一萬步說,就算咱家真有心想花錢僱人幹活兒,那也不能這麼不挑哇,哎喲這個真是。”
宋釗做作地揉眼睛,一臉被辣到的嫌棄樣兒。
宋來弟以前都是蔫蔫的,恨不得家裏誰都別看見她;現在也學得粗聲大氣起來,在人前都敢主動代表家裏說話了。
“想賺我們家一百塊錢,也不是不行,咱家很講理的。
你不是說,你老婆這傷是我家打的?行,你說是就是,醫藥費我們給出,一分不少。
就是今兒天晚了,人家醫院衛生院的全都下班了,沒法開藥驗傷。
這麼的吧,明天,明天一早咱就去醫院,該咋檢查咋檢查,該喫啥藥喫啥藥,咱按醫藥費單子給,一分錢都不少你們的,不信咱今天可以先立個字據。”
宋淼不安地看看長輩,拉拉她的衣袖,小聲喊聲三妹,輕輕搖頭不叫她說話。
宋壯壯爹立馬不樂意了,眼睛一瞪說:
宋來弟摸着下巴狀似沉思,點點頭說:
“你說的有道理,萬一這傷一晚上就好全了呢,人醫生肯定就不給你開單子,你這錢可就要不到手裏了。”
宋釗一聽她這話,沒忍住噗嗤一聲樂出來。
宋壯壯爹如同火上澆油,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大!
“你胡咧咧啥呢?啥叫一晚上就好全了?我把你門牙打掉,你能一晚上就長出來啊?”
宋來弟憋着笑說:
“這不能。你放心,我們不賴賬。就是咱們都知道,鑲一顆牙沒幾個錢。
就算你把她一口牙全打掉換上,也湊不到一百塊這個數,你還是再想想辦法吧。”
宋釗忍不住又噴笑:
“來弟姐你別忽悠人。這醫藥費得是誰打的誰賠。你叫他晚上接着打老婆,就是把一口牙全打掉,那也輪不到咱賠啊。”
宋來弟跟他一唱一和的,繼續憋笑說:
“那咋辦呢?總不能等明天去醫院檢查,爲了湊這一百塊錢的醫藥費,咱還專門跟着去揍人吧?
這誤工費他們賠嗎?打人多受累呢。
可咱也不好叫他家落下個訛人的壞名聲吧?
說是咱家打的,就得是咱家打的;說是打了一百塊錢的,就得是一百塊錢的!少一分都對不起人家大晚上的特意上家來這一趟!”
這下子連宋淼都忍不住笑出聲,又覺得不好,捂住嘴背過人,肩膀一個勁兒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