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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生物鐘的慣性作用,也跟免費鬧鐘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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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破曉,家家戶戶養的大公雞比着賽地打鳴,還能睡着的都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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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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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嫺熟地開了免打擾模式,護罩狀態的精神力在她睡覺時也自動流轉,壓根不必她費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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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又是這次精神力升級的一大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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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男擔心她又會發燒生病,晚上沒睡好,時不時驚醒來看她,摸一下額頭掖一下被角的,早上就有些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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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本來說想給她請一天假,李勝男沒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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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去請假,那就是搞特殊,消耗的就是大隊長的人情,頂風作案故意給人添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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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今天也是跟宋春安一起給花生脫粒,有自行車幫忙,幹活也不算太累,早早就能弄夠倆人的斤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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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堅持一下就行,用不着特意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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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被媳婦感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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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媳婦就是覺悟高,從來不給家裏添麻煩,叫他怎麼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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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早上的事情還不少,先是李國新爺倆兒起來,說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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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就回屋去喊閨女起牀,好歹再給人瞧瞧,該囑咐的不能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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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正睡得香呢,被她爹一叫起,就撒嬌耍賴地往被窩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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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不小心壓到一團軟乎乎的東西,緊接着耳朵邊聽到唧的一聲叫,然後她手指頭一疼,直接把她給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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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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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蹭地坐起來,掀開被子瞧,舉着被咬一口的手指頭,一臉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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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突破她的精神力屏障,無聲無息靠近她,還搞突襲,叫她抓到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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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啥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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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一掀,露出一團雪白,毛茸茸的一根雜毛沒有,一雙黑寶石樣的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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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貓,也不是兔子,有點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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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仔細打量一眼,確認沒見過這物種,沒感受到它身上表現出來的攻擊性,也就暫時沒理會它,而是低頭查看自己受傷的手指頭。
嗯?傷痕呢?剛剛明明很痛的!應該皮都咬破流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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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不敢相信地調轉手指看來看去,發現手指肚除了有點紅,連個牙印爪子撓痕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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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咬你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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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撈起閨女跑出去,砰地關上屋門,一臉嚴肅地拉過閨女的手指,照樣翻來覆去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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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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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沒找見傷口的傻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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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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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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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這是?寶兒被咬了?啥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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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來客了,早飯不能太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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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也跟着兒媳婦一起去竈房忙活,攤了老厚一摞雜麪煎餅,捲上大蔥蘸上大醬,再配上小米粥跟鹹菜絲,好喫又管飽,十分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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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西屋這頭的動靜,忙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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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屋裏有東西,鑽我閨女被窩裏頭,好像還給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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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找不見傷口,乾脆直接把閨女受傷的手指頭塞自己嘴裏,狠狠吮了一口,重重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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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口水消毒法重現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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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趕緊上醫院打狂犬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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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不敢怠慢,一錘定音,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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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頭進啥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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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安搖頭,隨手比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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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不認得,有這麼大個,白毛的,黑眼睛,脖子挺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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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太見多識廣,抄起雞毛撣子過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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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退後,我去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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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推開,宋老太目光如電望向炕上,跟一隻直直站起的白毛畜生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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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我咋瞅着,這麼像是黃皮子呢?咋是這個色,該不會成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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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趕緊打斷她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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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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