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拿過一顆水煮蛋,特意在桌沿磕了磕,這才送到宋盼弟面前,還故作客氣地問:
“要不要大舅幫你剝殼?”
真想剝殼還用問,不會自己動手?
宋盼弟冷着臉瞥他一眼,被便宜舅舅假惺惺的笑臉看得心浮氣躁的,煩。
“我改名了,叫我宋盼。”
宋盼弟冷冰冰的聲音滿是不悅,甚至還帶着些些警告,落在張鐵柱耳朵裏卻壓根沒威脅。
張鐵柱毫不在意地忽略她的提醒,大喇喇地往嘴裏送了滿滿一筷子粉條子,邊嚼吧邊含糊不清地說:
“這不叫慣了麼,盼弟多好叫。”
宋盼弟氣得想摔雞蛋。
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盼弟哪裏好聽了?大男子主義殺豬!還真就是個殺豬的!
宋盼弟也不懂得那些文化人,爲啥罵男人就要罵他是殺豬的,大約是嫌棄他們太低級上不了檯面?
就跟眼前的張鐵柱一樣!
張玲玲看看沒心沒肺的大哥,又瞥了下想要開口維護閨女的宋春利,最後才輕飄飄地撩了甩臉子的繼女一眼,一句話沒說,垂下眼皮繼續喫飯。
宋春利想爲閨女說的話一下子堵在嗓子眼裏,嘴巴張了張又合上,手裏的筷子已經夾起一根雞腿,猶豫了下,改放進張玲玲的碗裏。
張玲玲撩起眼皮斜了丈夫一眼,還是沒說話。
宋春利訕訕賠笑,嘴角扯起的弧度十分勉強,莫名心虛得很。
宋輝見他爹夾雞腿,本來已經端起碗來接,沒想到半路拐彎去了後媽碗裏,當即就要火乍,卻發現他爹又去夾另一隻雞腿,小胖子眼睛又亮了!好易
饒是如此,宋輝還是不解氣,狠狠瞪了光顧着自己喫肉的張玲玲一眼。
臭女人心裏只有她自己個兒,沒有半點當人家媽的樣子,還跟家裏孩子搶肉喫!
後媽果然沒一個好的,以後別想他給養老!
宋輝在心裏發着狠,把手裏的空碗又往他爹跟前遞了遞,心裏滿是嫌棄。
宋春利也不是個好的,一輩子怕老婆,慫貨!
以前在宋家的時候,每回喫飯哪裏用他端碗要啊,早有人自覺把好東西夾他碗裏了,還夾得滿滿的,喫都喫不完。
要是王新鳳沒進去就好了,宋輝遺憾地想着。
別跟他提啥人販子不人販子的,他自己樂意跟去那家姓李的那去享福,他願意的!
哪像現在,住在姓張的家裏,宋春利都像是倒插門的,自己個兒腰桿子都挺不直,還要連累他來當拖油瓶。
都怪宋盼弟這個惹事精!閒的沒事告王新鳳幹啥?丫頭片子養大了不就是要嫁出去換彩禮的?
就她毛病多!不能學學老實聽話的宋招弟?不是好東西!
宋輝又惡狠狠瞪了宋盼弟一眼,對這個踩着他往上爬的姐姐充滿了厭惡!
她還敢改名兒?她不知道她生下來就是爲了伺候他的嗎?看以後她出了門子,誰給她撐腰去!
她可只有他這一個親兄弟!
敢算計他?以後就算她男人打死她,也別想他給她說一句話。
都是她活該!
宋盼弟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