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差點被繞進去,想了下,突然抱緊媳婦喊停。
“我不想要這樣的長生不老,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正經人就沒那樣的!”
李勝男被他勒得呼吸一緊,忙使勁扒拉他,沒好氣地問:
“你沒想跟我長長久久在一起?”
宋春安重點被轉移,求生欲滿滿地表忠心:
“別冤枉我,我沒那麼想!我是怕你嫌我膩歪。同樣一張老臉,看上一百年也夠了吧?
我打算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換個身份,換個更年輕更英俊的皮囊,重新跟你談戀愛,給你最好的!”
李勝男被哄得哭笑不得,輕輕拍下他過分用力的胳膊,沒好氣道:
“這輩子遇上你還不算完,你還想綁定我三生三世啊?美得你!
哎,你自己聽聽你這張嘴就來的毛病,是不是跟你閨女一樣樣的?就隨的你的根兒。”
宋春安本能回嘴:
“媳婦你這說得不對,輩分亂了,怎麼能是我跟我閨女一樣樣的?得是她像我纔對!
不過你這樣一說,還真挺有道理。我閨女隨我,滿嘴跑火車,挺好。”
宋春安嘿嘿傻笑兩聲,徹底放下心事。
他最瞭解自己個兒,他也不騙人,就是沒實話。
閨女隨他的根兒,年紀這點小就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聽說二哥家的宋盼弟想當作家寫書?不自量力!
明明是他閨女更有天賦,寫個關於未來的暢想,那真是連他們這些大人都樂意看。
不對,是男女通喫老少咸宜,誰聽了都叫好。
宋春安嘴角掛着一絲夢幻般的笑容,小聲問媳婦:
李勝男頂着一腦袋問號,愣愣看着丈夫夢遊一樣滑出去,半天沒回過神。
還沒睡就開始做夢了?
一家人洗漱完畢拉燈睡覺,很快沉入夢鄉。
夜裏起了西北風,嗚嗷地刮,晃得院子裏晾衣繩帶起哨音兒。
有那上了年頭的門窗關得不嚴實,一晚上磕得砰啪亂響,擾人清夢。
屋頂煙囪也被抽得冒起了煙,把炕洞裏壓着燒的木炭木頭給撩得旺旺的,呼呼起了明火,不大會兒工夫就把炕給燒得發燙。
宋瓷有些認牀,搬家去鄉上新家的時候,就把自己那套睡慣了的臥具一股腦全給搬走了。
宋老太心疼小孫女,趁着給小兒子做喜被的機會,又給小孫女重新做了牀新被,足有六斤重,用的是今年的新棉花,那是又厚實又暖和!
宋瓷本身小孩子火力旺,加上炕又燒起來了,懷裏還摟了個小火爐一樣的四九,被子就有些蓋不住。
偏她今天情況特殊,精神力頭次這樣不間斷地震盪刺激,整個人累過頭,被熱得狠了,卻連踢被子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睡得特別沉。
這麼一捂二捂的,就捂出事來了。
四九越睡越熱,不甘願地自拖着囫圇個的小主人回洞裏藏起來,再不用寫作業的美夢中熱醒,整隻往旁邊稍微涼快的地方挪挪挪。
這一挪,就挪進了旁邊李勝男的被窩。
李勝男雖然平常心寬,但親手帶大孩子的母親,夜裏睡覺也總是留着一份警醒的,下意識摸了旁邊的閨女一把。
這一摸就好像摸到了烙鐵,瞬間驚醒。
“宋春安快醒醒,寶兒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