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聲調古怪又熟悉，帶着一種令人不適的高頻聲波，扎得宋瓷耳膜一陣疼。
特麼的這是魔音灌耳吧？
“宋瓷趕緊起來，再不起你要被紮成篩子啦！你爹媽請來了一個特別厲害的老頭，說是會鬼醫十三針，要扎你的死穴，能起死回生。
你又沒死，被扎死穴會真的死翹翹了。別偷懶快起來別裝死，再不起我咬你了啊！”
魔音似是捉摸不準口音強調似的，好好幾句話說得鬼氣森森，完全挑戰人類的聽力審美，難聽的想給他一巴掌。
宋瓷也確實照做了。
啪地一聲，她揮出的手掌拍到一團毛茸茸，隨即手掌邊緣一痛，她倏地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白，白牆白頂棚白色的毛茸茸。
哦，是四九啊。
不對！
“你會說話了？真成精了？”
宋瓷瞪圓眼睛，不可思議地把小崽子薅到眼前，對準它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小聲問。
四九衝她齜牙咧嘴，又拿那種古怪的腔調回答：
“你還有心思管我會不會說話？你慘了！馬上要被扎針了！趕緊想辦法吧。”
宋瓷挑眉，略一沉思，回憶迅速回籠，隨即不以爲然道：
“我病已經好了，不需要扎針了。”
四九鄙夷地看她：
“你是不是傻？先是燒成一塊碳，緊接着又涼成一塊冰，現在說好就好，這是正常人類該有的反應？
你必須病，不然你怎麼解釋？”
宋瓷撓撓它下巴，還是覺得它閉嘴比較好。
這麼囂張的四九，真的好吵。
“過程不重要，結果是好的就行，我爹媽肯定會替我遮掩的。”
“我看你是真燒壞腦子了。你這一病，最急的就是他倆。就給你扎針這老爺子，還是他們求爺爺告奶奶到處託人請來的。
那個老爺子今年都93了，手上沒勁兒，早就封針不給人看病了，這些年最多就帶帶徒弟，早過上養老生活了。
也不知道怎麼就碰巧來咱們這兒了，你爹媽爲了請人家出手救你，都給人老頭兒跪下了，說只求人家出手，救不救得活都是你的命，家裏只有感激的份兒。
你覺得，你能躲過這一遭嗎？”
宋瓷沉默了。
很快她彎起嘴角，起牀下地。
“我打算先下手爲強。我先把自己紮成一隻刺蝟，叫別人扎無可扎，此局可解。”
四九眨眨小黑眼睛，往牀上一倒，恢復那副無憂無慮的蠢樣。
“你倒是對自己下得了狠手。那你快點。老爺子年紀大了體力不濟，準備的時間長了點，但也不會耽擱太久的，你的時間不多了。”
宋瓷不在意地聳聳肩，踩着椅子爬到桌子上，打開抽屜稍微翻找，找到自己牀用的銀針，拿着跑回牀上，眨眼間給自己插了滿身。
四九看得歎爲觀止。
“你這一手扎針的本事更長進了，都可以出去表演戲法了。”
宋瓷輕輕靠在牀頭，感受着周遭略低的氣溫，隨即將體溫略略下調。
只要不存在溫差，便不會覺得冷了。
“連你都跟着受益，我的進步肯定更大。跟你分享下我的無敵新技能，共情。”
宋瓷腳丫子蹭上四九毛茸茸的小身子，把它冰得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