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吉普內坐得滿滿當當,除了宋瓷一行人,還有眼生的司機跟保鏢在。
孟述上車後跟上了自家炕頭似的那麼自在,擔心小師妹一家受驚,還特有主人家風範地安撫幾句。
臧國良靠着椅背閉目養神,還在細細感受身體內的變化,一時間顧不上說話。
他對孟述還是放心的。
這些年來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就是孟述,處理庶務的活兒本就是這個徒弟在做,出不了大事。
宋春安抱着閨女,一手摟着媳婦圓潤的肩頭,聞言笑笑,沒說話。
他倒是半點不擔心。
好歹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家裏的獎章獎狀不是假的,一般人想要難爲他,還真得掂量掂量。
更別說閨女那些老師,近來一一平反起復,全是他家的靠山,他底氣足着呢!
再說了,就憑他閨女這一手鍼灸的本事,怕是連眼前這個臧老爺子都得刮目相看,求着當他的徒弟,哪還捨得委屈他們?不存在的!
走這一趟很可能是福非禍,他對閨女的運氣有信心。
宋春安不搭腔,孟述也沒興趣唱獨角戲。
他現在也累得很,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是精神上的累。
情緒幾度緊繃起伏之後,驟然鬆懈,他也有些扛不住。
他如今也是大四張的人了,很該保養起來,實在不適宜大喜大悲的,此乃養生大忌。
車內安靜下來,宋瓷在爹懷裏蹭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合上眼打盹。
升級也很累的,她還沒徹底緩過勁來。
宋春安小聲跟人要了張毯子蓋住自己一家,也放鬆地合上眼休息。
等再醒來,人已經到了牀上。
宋春安打個呵欠,打量周圍環境,確認是市裏的招待所。
之前宋瓷參加比賽時,他們一家曾經在這裏住過,熟悉得很。
也就更確定對方沒惡意了。
宋春安擡起手錶看看,已經是下午四點多,睡了快一白天了,難怪憋得慌。
他扭頭看看還睡得很熟的妻子跟閨女,知道她倆這是累得狠了,需要休息,也不吵她們,自己個兒輕手輕腳起來上廁所。
解決完問題,他一身輕鬆地洗手出來,空虛的腸胃也跟着甦醒。
宋春安摸摸肚子,從衣裳口袋裏掏出鋼筆跟筆記本,給倆人留張條兒,然後悄悄出去覓食。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食堂打飯,要了份湯麪,然後坐在附近的空椅子上等着,隨意朝四周打量。
咦,好像看見個熟人?
“杜大海!真的是你!”
宋春安越看越像,大步過去,拍了下那人肩頭,驚喜地喊了一聲。
杜大海猛地回頭,見着他立馬笑出一口大白牙,熱情地起身跟他握手:
“宋春安!你小子可算是醒了。”
說着又朝他身後張望:
“咱閨女呢?嫂子沒下來?”
宋春安聽這話音兒不對,也懶得思索其中內情,大喇喇地直接問:
“她倆還睡着呢。你咋知道她們娘倆也在這呢?你來這是出差?咱哥倆可有日子沒見了,今兒得好好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