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上車坐好,林銘嫺熟地開車上路,宋春安見縫插針地簡單給倆人做個介紹。
“嫂子好。”
“你好。”
林銘自後視鏡裏看過去一眼,禮貌地給後座的李勝男打聲招呼,腳下油門漸漸踩緊,車子不斷加速,車窗外景緻拉出殘影,但坐在車裏的幾人卻沒感覺到不適。
除了還在乾嘔的四九。
“呃,這是你們養的小寵物嗎?它看起來有點暈車,要不要開下車窗透透風?”
林銘一心二用,及時發現乘客的不適,溫聲建議。
宋春安瞄一眼後頭被甩得老遠的市招待所,不爲所察地大鬆口氣,垂眸看看懷裏安坐的閨女,頭也不擡地答:
“不用,我閨女給紮上一針就好。”
宋瓷擡頭彎眼一笑,伸手自兜裏掏出她的針包,抽出一根銀針,隨意往四九身上一甩。
四九瞳孔緊張地一縮,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紮了個正着。
咦?好像不疼。
媳婦兒果然疼它,不忍心眼睜睜瞧着它受苦。
四九舒坦了,張嘴就想唧唧兩聲感謝媳婦兒,突然又迎面中了一針。
隨即它就驚恐地發現,它被禁言了!
“歇歇嗓子吧,不然喉嚨該發炎了。”
宋瓷小聲解釋,她真是一片好心來着,纔不是擔心這傢伙不過腦子地突然蹦出一串人話來,再嚇到別人就不好了。
可林銘已經遭受到驚嚇了。
這是扎針?真不是在甩暗器?
別以爲他讀書少就來驢他,他不傻!
“小朋友這一手厲害得很哪,跟誰學的?”
林銘職業病發作,忍不住又想旁敲側擊地套話打聽。
宋瓷也沒瞞他的必要,誠實地說:
“開始是自學的,還跟臧國良老爺子學了一手。”
她本來想說,難道這些資料你事先沒調查過,裝什麼象啊?
可隨即想到此刻一家人都坐人家車上,安全可掌握在人家手裏,還是低調點好,就努力把話說得圓滑些,不該說的也咽回去了。
“看你右邊肩頭不咋得勁,左腰也挺僵硬的,受過傷?要不要給扎兩針松泛松泛?不疼的,不信你看四九。”
四九被點名,幽怨地扭頭衝向窗外,只留下一個傲嬌的背影。
哼,不叫小爺說話,還想拉爺打廣告,女人,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點?長得美就不要想太美,不然會遭天譴噠!
林銘有一瞬間的僵住。
他職業具有高危性,受傷在所難免,事後也都接受了專業治療,恢復到健康水平才復工的。
而且他的工作性質大多情況下都屬於嚴格保密狀態,受傷與否更不應該爲外人所知曉。
尤其他現在恢復情況真的不錯,以一般人的眼力完全看不出來纔對。
當然他自身是很明白的。
畢竟到他如今的訓練層次,身體狀況的細微變化,都能影響訓練結果,說一句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也不爲過。
而他受傷後更是明顯察覺到某些細微的變化。最直觀的表現大概就是,射擊精準度的下降!
原本盲射都能一木倉斃命的神射手,現在稍微有些名不副實了,十成的把握要調整到九成九,這是多麼可怕的誤差跟退步!
他目前還在努力適應調整中,每天着急上火地拼命苦練,就連隊長都私下勸他好幾次要慢慢來,可他哪裏聽得進去?
幹他們這一行的,只有更優秀的份兒,哪有時間允許自己慢慢來?
退步更是極大的失職,幾乎等同於將護衛的目標拱手送人頭給敵人一樣,行同叛國!
林銘當然不是遇點事兒就哭唧唧的慫蛋。他要是真這麼脆弱,早被隊裏開除了。
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急不得,所以在隊長突然佈置給他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小任務時,他依舊二話不說地接下。
權當來度假調整心態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任務目標她不一般!
林銘覺得,他可能遇到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