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經過這三年的隱居生活,她卻發現自己心中還是存有執念的,她渴望有人相陪,渴望有人疼愛,渴望有人與自己一起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她是一個有着雜念的普通人,不是那化外的超脫了凡俗的修道之人,說來說去她只是萬丈紅塵中一個渺小而卑微的存在。
她的心中始終存有七情六慾,始終無法超脫那絲凡俗的牽絆。
這也是爲何,她能這麼快的就接受軒轅漠是自己的丈夫這一現實。
人的心境會隨着年齡與時間的變幻而改變,只有經歷過,才真正懂得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挎着籃子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遠處悠哉的牛羊讓雪兒感激,這三年來沒有它們,這千篇一律的生活她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如雪的花海真的好美,往日花開花落也很美,但是無人與她一同欣賞,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那如玉的湖水,那奔流不息的瀑布,那涓涓流淌的小溪也是那麼壯觀,到處充滿了靈氣,往日裏她都將之忽略了,或許是心態真的不同了吧!
“唏律律,唏律律……”飛雪因爲看到她高興的叫起來,連帶着其它的馬兒也跟着嘶鳴。
“嘚嘚嘚”一陣馬蹄聲,伴隨着它如火的身影向雪兒飛奔而來。
伸手攬住飛雪的脖子,兩人耳鬢廝磨一番,她從心底裏感激這個小傢伙這兩年的陪伴。
“飛雪,我很開心你知道嗎?”
“唏律律!”飛雪蹭蹭雪兒的臉頰。
“你也在替我開心對嗎?呵呵,他來找我了,你知道嗎,他就是我的另一半,我找到了自己的過去,原來我在這裏是有過去的!”她摸着飛雪如緞般的皮毛,與它絮絮叨叨說着自己的心情,就像過去那般。
馬兒是通人性的,它們很聰明,雖然無法用語言溝通,但是他們彼此都能明瞭彼此的心情。
“走吧,陪我去摘梨花!”雪兒邁開步子走在前面,飛雪蹦蹦跳跳的跟着,像個快樂的頑童。
摘了兩個小時的花,又撿了一些蛋,捕了兩條魚收拾好,回到幽谷齋,這是雪兒爲自己居住的宅子起的名字。
將梨花晾曬好,提起蛋跟魚來到廚房門口,卻見軒轅漠在那笨拙的燒火,鍋裏的水已經開了,他好像在準備晚飯。
雪兒長大了嘴巴,他一直沒有跟來摘花,雪兒還以爲他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卻沒想到他在廚房裏準備膳食。
她有些意外,心裏卻隱約有些感動到了。
“軒轅漠,你在做什麼?”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軒轅漠回過頭看向雪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想做夕食,只是沒想到這麼難,你都回來了,我還連飯都沒做上。”
見他俊逸的臉頰上染上黑乎乎的一塊,雪兒很想笑,卻笑不出:“你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吧,今天看你刷碗就知道了!”
上前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她拿出帕子溫柔的爲他擦去臉頰上的黑灰:“你不必如此的,這些事由我來做就好!”
他覺得既然決定在此陪着雪兒,他就要學會做這些家務,他不能坐等雪兒伺候自己。
一位堂堂的皇子能彎腰屈就下廚,爲自己學習做菜,雪兒除了感動外,就只剩高興了。
她笑了笑:“好啊,那我來教你可好?”
“好啊!”軒轅漠忙不迭的點頭,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那你可要看好了,我這手藝可不會輕易教給別人的!”雪兒故作輕鬆道。
“好,師傅請!”軒轅漠躬身裝出俯首帖耳狀。
兩個人就像相處了多年般,毫無生疏的感覺。
軒轅漠想起多年前,兩人在一起也是這般隨意,他覺得他此刻幸福滿滿,這近二十年的等待值了。
一個教,一個學,兩個人說說笑笑就完成了一頓豐盛的晚宴。
將膳食擺在廊檐下的桌子上,雪兒拿起鋤頭來到梨花樹下。
軒轅漠好奇的跟上:“你這是做什麼?”
“這樹下可是埋了好酒的,都是我親手釀製的梨花釀,你可是要嚐嚐?”雪兒一邊刨地,一邊笑問。
“太好了,如此良辰美景,無酒如何應景?”軒轅漠拍手讚道。
其實雪兒空間戒指中的酒還有很多,但是她不好當着軒轅漠的面拿出來,雖然幽谷齋裏的生活器物她也無法對其作出解釋,可軒轅漠不問,她就可以裝傻。
所以即便這些埋在梨花樹下的梨花釀時間有些不夠,但拿出來也是可以撐撐場面的。
很快一罈封存完好的梨花釀就出土了,拍去上面殘留的泥土,打開壇口,一陣淡雅甘洌的酒香溢出。
軒轅漠情不自禁道:“好香!”
“當然,不看是誰釀製的!”雪兒得意道。
“我自是知道,雪兒釀製的酒本就與衆不同,我們共同經營的酒莊早就日進斗金了!”軒轅漠感慨道。
“哦?難道我們還共同經營了商鋪不成?”雪兒不敢回憶過去的事,但不妨礙她從軒轅漠處聽來。
軒轅漠捧着罈子與雪兒來到桌邊坐下,他將酒水倒入兩個杯盞中,回道:“自然,我們早就一起經營商鋪了,像是酒莊,溫泉山莊,琉璃作坊,還有……
你可是公認的才女,只要經過你手的東西,就沒有不大賣的!”
二人舉起酒杯一邊聊天,一邊欣賞這梨花月色。
雪兒憋了三年,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陪着自己聊天,她好像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般,總有說不完的話。
“軒轅漠,過去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性格呢,是不是有些不合羣啊!”雪兒感覺有些微醺,知道那些過去都是屬於自己的記憶,她很想找回來。
不管是開心的,還是痛苦的,失去那些記憶,雪兒總覺得自己的人生缺了什麼似的,一點都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