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這事過後,卻給雪兒留下了一個潛在的隱患。
只是人心這東西,是不能用慣性去看待的,總有那麼一兩個人的思維與常人有異。
出嫁的女兒都陸續的離開了雲家,雲家也因此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回程的路上,雪兒總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也沒有在意,以爲自己是中午的午覺睡的不好。
一家人都很擔心董成澤,畢竟這孩子太小,很容易就受驚中風。
這在鄉下是常見的一種小兒疾病。
所以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思想其它。
馬蹄踩在鄉間的小路上,發出嘚嘚的聲音,車輪碾壓在土路上,發出沙沙的摩擦聲,木輪亦咯吱咯吱作響。
經過路人的時候,董長河都會拉響銅鈴,提醒讓路。
董成澤又睡着了,雪兒也想着自己的心事。
通過隻言片語,雪兒猜到今天雲氏是在二姨面前,爲了維護自己才與之爭吵的。這讓她對雲氏改觀了很多。
也知道二姨是想讓自己跟大表哥定下娃娃親,這讓雪兒從心裏感到無力。
在前世,自己雖然是孤兒,但是可以決定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可以決定嫁給誰,不嫁給誰。
如今自己就像是董家的貨物,隨時都有被出賣的可能。
即便現在沒有賣出,但仍處於被待價而沽的狀態,這讓她感到惶恐和不安。
這種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就像她前世第一次在奶奶口中得知,自己只是她在櫻花樹下撿到的一個孤兒一樣。
一樣的看不清前路,一樣的害怕再次被拋棄!
老話說靠人不如靠己,她已經嘗試過那種一切都只能自己承擔的生活。
那種感覺是很自由沒錯。
但你也會感覺就好像天地之大,在芸芸衆生中,你只是一個另類,一個格格不入的存在;一個即便是消失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存在;一個有你沒你都不會影響任何人,可有可無的存在。
可現在的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是聽天由命。
同樣的,這種自己不能完全支配自己人生的感覺也很糟糕!
本以爲她可以以董雪兒的身份很快的融入這個家庭,成爲這個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而似乎這只是自己這段時間一廂情願的奢望。
不知不覺間就回到了董家。
雪兒麻木的做着家務,想着自己的心事。
董長河夫妻兩個沒心思做什麼喫的,都圍着睡着的董成澤,兩人都沒注意到雪兒的異樣。
等到三人用過夕食,董成澤才醒來。
精神頭雖然沒有往日足,但看起來已經是無恙了,這讓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天晚上,一向都不太做夢的雪兒,做了一晚上的夢。
她不知道自己都夢到了什麼?只覺的在夢裏她一直在奔跑,不停地奔跑。
即便很累很累,她也很想停下來,可是她的手腳不聽自己的使喚。
最後雪兒感覺自己跑到一座火山口,身後有無數的餓狼在盯着她。
她很熱,很想逃離這裏,她希望這真的只是夢,夢醒了自己就安全了。
可惜的是此刻狼羣已經將她包圍了,她是進退兩難。
她從裏到外就像被架在架子上烤着,渾身都是汗水,她的皮膚甚至還被烤出了油漬,她很渴。她很想有人能拯救她,哪怕不帶她離開這個困境,只要給她一口水喝就行。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月白色廣袖衣裳的男神來到她的身旁,雪兒看不清他的臉。
只覺得他很酷,很難接近的樣子。
不過他對自己很溫柔,先是將她從架子上抱下來,然後溫柔的給她披上一件美麗的衣裳。
接着又拿出一杯靈泉餵給她喝。
雪兒大口大口的喝着,她很想看清這個拯救自己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可惜她實在是睜不大自己的眼睛,只靜靜的聽着他溫柔的聲音在安撫自己,要自己不要害怕,一切都有他在。
最後這個男神懷中抱着自己,還輕鬆的將那羣餓狼消滅了。
最後雪兒只記得自己被他帶離了火山口,接着她又暈了過去。
這個夢有些長,雪兒很想醒來,卻置身夢中,怎麼也醒不過來。
她想,難道自己的靈魂再次穿越了?難道自己是進入了修仙的世界?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雪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入目就見自己的身邊坐着董長河,他正在低頭看書。
似乎感受到雪兒的目光,他從書中擡起頭,快速的放下手中的書籍,笑着問道“雪兒,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對了爲父忘記了,你剛剛醒來,一定是口渴了。”
他伸手扶起雪兒的上半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然後從旁邊的炕桌上端起一杯水,放到雪兒的脣邊道“來,先喝點水。”
他的聲音很溫柔,看向雪兒的目光有些許的歉疚,有些許的心疼跟慈愛。
雪兒只感覺嘴裏的味道有些怪異,嗓子乾得很,就如同擱淺了很久的魚。
身上也是痠疼的沒有絲毫力氣,就那麼軟軟的靠在他的懷中,順着董長河的力道,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水是溫的,喝到嘴裏很舒服,嗓子也好了很多。
這時候雲氏也進屋了,看到雪兒醒來,高興道“你這丫頭,怎麼不舒服也不知告訴大人?
燒了一天一夜了,可是把我們嚇壞了!
不是你爹發現,你的小命就沒了。你弟弟沒有被驚嚇到,倒是你這個孩子被嚇到了,怎麼這麼沒出息!”
董長河倒是沒有阻止雲氏嘮叨,他知道雲氏這也是擔心,纔會如此數落孩子。
他等雲氏發完牢騷,纔開口道“好了,娘子不要再說孩子了,她纔多大?估計也是孩子心中不安,纔會生病的。
你就看在她差點……就算了。
去將藥端來吧,再將小米粥跟雞蛋取來,孩子一天兩夜沒有喫東西,估計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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