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沒有撒謊,今早卯時初幽王殿下才從落雪軒離開,呂姑姑剛剛敲打過落雪軒的一衆丫鬟了,讓大家不要亂嚼舌根。
但是縣公是郡主的親生父親,綠荷不敢相瞞!”
她很小就被賣做官奴,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學了不少東西,但是她自認的那點心機在董長河面前還是不夠用的。
本來董長河是真的對其動了心思,如今他真的不得不納了這個綠荷了。
因爲事關雪兒的清譽,他不得不謹慎爲之。
“這件事都有幾人知曉?”董長河嚴肅的問道。
“呂姑姑跟郡主身邊的幾個大丫鬟,最後就是綠荷一人了。呂姑姑敲打的就是我們幾個!”綠荷肯定道。
昨晚在縣公府舉辦的宴會結束的很晚,不管是縣公府,還是郡主府入夜之後就不允許丫鬟跟僕從出來亂逛了。
昨晚她恰巧知道此事,也是因爲幽王殿下吩咐詩繡取酒的時候,恰巧她上茅廁,這才知道的。
落雪軒二三等丫鬟一共六個,僕從四個,僕從是不住在落雪軒的,她們六個丫鬟卻是住在廂房的。
二三等丫鬟一早就得起來做事了,各自忙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幽王殿下的離開,因爲她多留了一個心眼,所以才確定的。
“你真的確定只有你們幾個知道此事?”董長河還有些不放心。
郡主府內落雪軒中,呂姑姑匆匆忙忙進入雪兒的書房,她匆忙給雪兒見了禮,就急道:“郡主,是姑姑辦事不利,讓綠荷那丫頭去縣公那告狀了!”
“呂姑姑,你彆着急,有什麼事慢慢講!”雪兒從書中擡起頭,不緊不慢道。
“剛剛管家派心腹來通知我,說綠荷打着郡主的名義私下裏見了縣公,也不知說了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從縣公的書房裏出來。
管家感覺不妥,這纔打發人來尋問此事,我合計着綠荷最有可能的就是將昨晚的事情說與縣公了,其它的我實在還想不出是什麼事!”
呂姑姑做事一向穩重,這也是事關雪兒的清譽,她這才慌了神。
“這也是好事,今日她能背叛與我,若是放在我身邊,將來還指不定會做出更加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雪兒自己知道自己的清白還在,所以她並不着急。
“只是,這事還真的難辦了,她能在父親面前告狀,若是逼急了,說出更難聽的話,那……”
“那現在怎麼辦?”呂姑姑也知道此理,按說如綠荷這般背主的事兒,若是擱在一般的官宦人家,一條白綾也就解決了,但是這些年在董家做事的僕從犯了事,都是小懲大誡,最嚴重的處罰也不過是打一頓賣掉。
董家的人從來不殺生,拿人命格外的看重,弄得她這些年也心慈手軟了許多。
雪兒此刻是真的對軒轅澈恨得牙根癢癢,那傢伙昨晚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趁着自己喝多了,不但做了那樣的事,還宿在了自己的落雪軒,這不是給她找事兒嗎?
轉了轉眼珠雪兒計上心來,她招了招手在呂姑姑耳邊耳語了一番。
呂姑姑不住地點頭。
隨着雪兒的話呂姑姑的眼睛越來越亮。
呂姑姑很欣慰,她一直都覺得郡主過於仁慈了,但通過這件事她發現是她杞人憂天了,郡主的手段一點也不差,她這下可以徹底安心了。
呂姑姑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就像她來的時候。
伺候在邊上的詩墨與巧兒兩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雪兒拿起書繼續看,可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看不進去。
她不知道那個人知道了此事會如何處理?
看來喝酒誤事這一點也不假啊,自己今後可要注意了,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可惡的軒轅澈,可惡的軒轅漠,這兩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個一肚子彎彎腸子,一個看似情深似海,卻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雪兒憤憤的想。
看來如自己這般的小白,就只有被宰、被欺負的份了。
好在自己沒有穿越到後宮那樣的地方,如果是那樣她肯定自己活不過三集,成爲那個註定的炮灰人物。
董長河表情恢復了正常,起身親自扶起跪着的綠荷,語氣變得十分柔和:“這事兒你沒有跟別人說吧!”
綠荷十分肯定的保證:“縣公,事關郡主的清譽,綠荷知道輕重,所以並未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那你就不怕本縣公計較你的背主行爲?”他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凌冽起來,瞪着眼盯着綠荷的眼睛。
綠荷渾身顫了顫,趕忙就要跪下,不是董長河正拉着她的胳膊,她差不多就倒下了:“我,我只是覺得這對我是個機會,我對縣公是真心的,不想一輩子都做丫鬟!”
綠荷還是太單純了些,她的那點閱歷自董長河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平時董長河那長相雖然有點兇相,但是待人隨和,這就給外人一個錯覺,覺得他這個人很好說話。
尤其是雲氏掌家的時候,那時候雲氏做事不公的時候,下人犯錯,只要私下去求求董長河,他一般都會說服雲氏,這樣就可以逃過責罰。
尤其是府中的老人都知道這些的,後來因爲這個雲氏在府中這個當家主母失去不少威信。
綠荷進府雖晚,但是這些她也是知道的,加上她暗自觀察,發現縣公似乎對她也有意思,這纔敢告密,覺得這個機會實在難得。
如今被董長河這樣一嚇,馬上就將心裏話說出來了,說來說去還是太嫩了,安逸的生活環境,使得她對自己的心機過於自負了。
“好了,此事若是你再與其他人提起,到時候……”董長河迷了眯眼,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綠荷趕忙搖搖頭,這時候董長河已經鬆開了手,她再次跪下:“縣公放心,綠荷再也不會了!”
她臉上的惶惶之色讓董長河又有些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