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的那個時候,給一個還在閨閣中的女兒送這樣的書,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她是該稱讚他的大方,還是該稱讚他的機智?
怪不得他那天說的話那麼怪異,雪兒現在才真正明白過來。
她頹廢的坐到地板上,本來已經好了許多的心情被這幾本書打的七零八落的。
她從未覺得她的人生是這麼的諷刺。
活了兩世,前世的她不過是奶奶排解鬱悶的活娃娃,今生的她不過是董長河手中最具分量的棋子,是雲氏給兩個兒子找的最好的保鏢,是董氏最好的保護傘!
爲什麼,難道這世上就沒有真情了嗎?
無神的大眼睛裏滿是迷茫與困惑,兩行清淚順着潔白如玉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燙傷了她的心。
雪兒在心裏吶喊,何時她才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屬於自己的家?
那個家裏面沒有利用,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出賣跟背叛,有的只是溫馨的幸福感。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雪兒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只呆愣愣的坐在那,一動不動的,就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小狗。
良久之後“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軒轅澈見到眼前的場景心裏顫了顫,急急地走到雪兒身側,蹲身將雪兒擁入懷中,他還以爲雪兒還在爲錢多存的事耿耿於懷。
可見到從雪兒手中滑落的書,他用另一隻手好奇的打開“……這……”
雪兒伸手推開軒轅澈,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幽王殿下第一次宿在落雪軒那日父親親手送過來的書,詩墨打翻了盒子,我纔看到的。”
不用雪兒進一步的解釋軒轅澈就徹底明白過來了,他強行將雪兒再次擁入懷中,不顧他的掙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事欠考慮,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深知雪兒只是一個閨閣中的小娘子,按說這樣的東西只有在出嫁之前,家中的主母纔會將之送給她。
董長河這麼做明顯是想雪兒用她的身體捆綁住他這個皇子,董長河在擔心,擔心他與雪兒的婚事會因爲拖得時間過長而出現變故。
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雪兒着惱是應該的,那一天本就是他算計在先,雖然中間出現了其它的插曲,但是他最終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可同樣的,對雪兒的傷害亦是毋庸置疑的。
大熙朝不是前朝,對小娘子的操守看得比前朝苛刻了許多。
趁着他鬆懈,雪兒一把推開他,軒轅澈沒有防備,一下子被她推倒在地板上。
此刻雪兒滿臉都是淚,她睜着大大的眼睛就那麼直直的注視着他的眼睛,無視他的震驚,她一字一句的質問:“告訴我,那天晚上你究竟爲何要算計我?
告訴我,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麼?告訴我,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可笑?告訴我,軒轅漠是不是你用來試探我的棋子?
你們兄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爲何偏偏是我?”
“不要!”軒轅澈噌得一下子躍起,伸手死死握住雪兒握着銀簪的手,紅着眼急急道:“不要,不要傷害自己!
你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告訴我,有我替你解決,求你,千萬不要傷害自己,即使你不在乎你自己,還有我在乎!”
“回答我的問題!”她死死的握着銀簪,軒轅澈的動作雖然穩住了她刺向臉頰的簪子尖,但是雪兒的動作太猛,銀簪的尖刺入了雪兒的手掌心,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的手心滴落下來,一滴兩滴……滴到雪兒潔白的衣裳上,如同一朵朵盛開的紅梅。
她就像不知道疼痛一樣,倔強的非要對方給她一個答案。
“你不要激動,我求你,我回答你的問題,現在就回答,可以嗎?”軒轅澈見她的手受傷,心疼的無以復加,就連說出的話都帶着顫音。
屋外軒轅漠呆愣在門前,他本來是去找軒轅澈來雪兒這來辭行的,聽聞三哥在雪兒這,就趕了過來,卻沒想到,他還沒有敲門就聽到裏面的爭吵聲。
舉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
他很想現在就衝擊去,阻止雪兒,可他還是放棄了,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一向都恬淡、灑脫的雪兒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我,我那天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灌醉你,故意想要趁機讓別人誤會,誤會你跟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軒轅澈不想雪兒受傷,哪怕是手也不行,他承認他喜歡雪兒的樣貌,可那不是全部。
軒轅漠渾身一顫,差一點站不穩,原來那天只是三哥在算計自己!
“說下去啊,爲什麼不繼續說下去?你利用我在算計誰,是軒轅漠對嗎?”雪兒冷冷的問。
“你先放下簪子,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他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雪兒懂得眼睛。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雪兒一點也不鬆口,倔強的流着淚堅持着,誓有問不出所以然來,就誓不罷休的趨勢。
他迎上雪兒含淚的美眸,這樣的雪兒梨花帶雨,就如雨中的杏花,更加惹人憐惜:“好,我回答。
其實我早知道四弟對你一直都有着別樣的感情,我害怕,害怕你會被他打動,害怕你會義無反顧的離我而去!”
軒轅澈雖然剛剛聽到了屋外有腳步聲,但是他沒往心裏去,只以爲是雪兒的丫鬟。
他沒想到軒轅漠會在這個時候來找雪兒。
昨晚他又宿在雪兒這,軒轅漠再次受了打擊,在這個時候他是不會來找雪兒的。
“所以你是故意做給軒轅漠看的?你想他死心,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爲何要利用我?”雪兒的心哇涼哇涼的,她感覺眼前的男人很可怕。
這個男人的心眼也太多了,她一直都被其玩弄在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