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殿下一般,每次笑的越是燦爛,就越是可怕。
無奈他只好硬着頭皮躬身道:“小的多謝王妃體諒!”
“好了,想來你一路上也凍壞了,先下去歇歇腳,喝一杯熱茶,本宮這就去交代墨拾玖,一會兒讓她去找你。”雪兒擺擺手,對於他如此識時務感到很滿意。
她本就是個不喜歡爲難別人的人,既然人家已經同意了自己的意見,該賣的好仍舊要賣。
玉硯苦着一張臉退下了。
雪兒將軒轅辰推進房間,給小傢伙脫去厚重的外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引來小傢伙一陣咯咯咯的笑,口水一個勁的流。
她用柔軟的棉布擦去他的口水笑道:“也不知你何時能不再流口水,也就母妃不嫌棄你。”
“哦哦……”軒轅辰很想跟雪兒說什麼,可他只能發出單音節,急得手舞足蹈。
已經半歲的孩子長出了兩顆潔白的小乳牙,喜歡觀察身邊的事物,見大人開口了,他自然也是想要開口說話的。
又跟小傢伙嘮叨了一會兒,纔將孩子交給奶孃看着。
她讓人喚來在後邊做事的墨拾玖,墨拾玖最近幾次欲言又止,打算勸說她回去過年,可每次只要她想開口的時候,王妃總能在此之前轉移話題,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見王妃在這個時候找她,心道難道是王妃改變心意了?
可不等她高興,就聽雪兒對她道:“拾玖,玉硯奉命來接我跟世子回府,可你也知道我打算在莊子上過年。
看玉硯的樣子很是爲難,我答應讓你跟他一同回去,一方面由你出面跟殿下說此事,一方面你回去後就留在府裏吧,畢竟承歡還在府中,我不想大過年的還讓你們母子在兩處過年。”
見墨拾玖想要說什麼,雪兒擺擺手接着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勸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無關原則上的事情我一向都不在乎,但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在我沒弄明白之前我是不會回王府的。
平時我也不是一個聽不進人言的人,這點你很清楚。
開春了,等到天氣暖和些我打算回長海縣一趟,這次你也一併跟殿下說一聲吧,我想回去參加表妹的大婚,回去看看父親。”
墨拾玖喫驚的看向雪兒,要知道出嫁的小娘子沒有夫家的允許,很少有自己做主回孃家的,王妃這是放飛自我了,還是真的惱了殿下,要折騰折騰殿下?
見到她的模樣雪兒笑道:“不必多想,我只是有些想家了而已!你若真的是爲我好,就不必多說了。”
墨拾玖還能如何?所有的話都被王妃給堵死了,既然無力扭轉王妃的想法,就只能是照做了。
“那王妃可有什麼話讓我帶給殿下的?”
“沒什麼可說的,只一點他是辰兒的父王,如果想孩子了,他可以來莊子上看孩子,我暫時是不會回王府的。
還要轉告巧兒,要他過完年之後來莊子上見我,並告訴她我打算回長海縣的事。
墨拾玖知道王妃這是鐵了心的想要在明年回長海縣了,照比不回王府過節,這纔是最關鍵的。
世子還小,如此長途跋涉的,她還真的有些擔心。
她是王妃的心腹,這話憋在心裏也不是她的風格:“王妃想回長海縣我可以理解,可是小世子還小,王妃就不擔心嗎?”
雪兒自是知道這一點,她笑了笑:“不是有奶孃嗎?也有拾玖啊!
若是拾玖不隨我一起,就帶着李太醫,我想着點權力在王府我還是有的。”
她的笑有點冷,墨拾玖也發現王妃在這一個月變化有點大,現在她好像除了小世子以外,其它的都不是很在意。
就連殿下還是在其離開王府後,今天頭一次提起。
墨拾玖有些想不通,只好應下了雪兒的吩咐:“我會跟殿下說清楚的,巧兒那裏我也會交代一聲,跟殿下稟明我就會回來。
每年王妃回長海縣我必須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好,都隨你。”
她這次是真的想開了,感情的事情是強求不來的,她做不到君即無情我便休那麼瀟灑,可讓自己活得更好她一直都做的不錯。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一直走在感情的漩渦中打轉,兜兜轉轉的想要尋覓這人世間的真情。
只是事與願違,在得到的同時,她也學會了隨遇而安。
有人說幸福的人一輩子都用美好的童年治癒餘生,不幸的人一輩子都用餘生治癒童年。
她不想用她的兩輩子去治癒自己的童年。
唯有珍惜自身,珍惜活着的每分每秒,纔是對生命最好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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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王府望雪殿的書房內,就軒轅澈跟玉硯、墨拾玖三人。
場面有些冷,軒轅澈身上的氣勢壓得其他兩個人有點喘不過氣。
“王妃真的是如此說的,其它的交代一絲一毫也無?”軒轅澈盯着兩個人重複道。
結果跟他想的一般,可他真的有些難以接受。
兩個人雖然迫於他的壓力不敢多說什麼,但還是都堅定的搖頭。
“也罷,你們都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靜一靜!”他強忍着心底的那絲不快,擺了擺手道。
“諾。”二人齊齊答道。
退出書房二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各自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也不敢在此多說什麼,各自離開。
“稀里嘩啦……噼裏啪啦……”還未走遠的二人聽到書房內的聲音各自頓了頓腳步,又再次加快步伐,趕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軒轅澈內心無比的失落,只一次試探,他就發現似乎自己多年的努力又都白費了。
她的娘子爲何就這麼難以搞定呢?
看着一地的狼藉,他頹廢的坐回座位上,就那麼死死地盯着那碎裂了一地的筆墨跟瓷器、玉器,心中的鬱悶卻沒有消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