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先起來說話,這樣跪着可是折煞我了!既然是有人生病自然是要救的,我這就跟您過去看看。”
“好好好……”
那老婦人隨意抹乾了眼淚,趕緊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路。
“我就住在前頭不遠處的那個蓮花村裏!”
她話音一落忽然又有些窘迫地搓着手,囁聲道:“可你看老婆子我這窮困潦倒的,也拿不出銀兩來給你,我這……”
“老人家您就放心吧,常用的藥材我車裏都有,那些都是從藥王谷裏頭帶出來的不花錢!至於我這治病救人的醫術,就用當今日這一遇的緣分抵了吧!”
那老婦人聽到這話當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只能連連給白洛道了三聲謝謝。
“老人家您太客氣了,我看您這身體也不大方便,不如就跟我們坐馬車趕過去,病人也能更快得到診治。”
那老婦人轉頭給趙無憂再次道了謝,她激動到淚水又在眼底打轉。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真是菩薩顯靈了,讓我遇到這麼多好心人,我家老頭子終於有救了!”
歆兒走過來將那老婦人扶上了馬車,白洛跟在後頭,對着趙無憂和沈言禮貌性微笑點頭過後,便坐上馬車遠去了。
明明車子都已經走遠了,沈言那心裏頭,似乎還有鈴鐺的脆響在心頭蘊繞,他不由長嘆一聲發出了感嘆。
“人美心地又善良,這就是差距啊!”
他自顧自的感嘆完,回過頭才發現趙無憂和沈從安已經走了老遠,趕緊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儲秀宮的庭院裏頭,繁花爛漫開的正盛,偶爾有蝴蝶在那嬌豔的花叢中停留後又翩翩飛起。
此間已近晌午,正是烈日當頭。
不過倒是沒人因爲這灼熱的陽光感到煩躁,如今幾十個待選秀女都規矩站在這院裏,等待皇帝的親自挑選。
但凡有點姿色的姑娘都恨不得把頭擡的比天高,哪裏似平日那般畏懼什麼陽光,倒是生怕頭低了一點,就難被皇帝瞧見自己絕美的姿色。
不過李雲霄的注意力倒是集中到在一個女子身上,與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不同,她穿着極其淡雅的素色羅裙,還站在最後一排那最不顯眼的角落裏。
他向來是討厭別人主動的諂媚,總覺得這些女人都是朝廷裏那些官員送來身邊的細作。
雖然這上官家也不例外,可別人都是昂首挺胸,她倒是低眉順眼的生怕被別人瞧見。
李雲霄走上前去,穿過人羣盯着上官曦看了又看。
這容貌也算有幾分姿色,不過他只覺得這相貌有些眼熟,越看越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可仔細回憶後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而站在後頭的上官曦,明顯能感覺這向她投來的灼熱目光,她的手心都因爲過度緊張染滲出了薄薄的一層細汗。
李雲霄話音一落,就聽到儲秀宮的統管周公公拿起面前的牌子喊道:“吏部侍郎之女——上官染!”
上官曦聽到這名字不覺心底一沉,明明只要堅持到今晚就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周公公笑着俯下身子目送李雲霄離開後,轉身叫人拿了上官染的牌子,又傳來幾個宮女把她帶走了。
邊上所有站着的秀女看上官曦遠去的背影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她們一窩蜂地湊到周公公面前,爭先恐後的詢問起來。
“周公公,爲何皇上遲遲不來,來了也不給我們封賞,偏偏只挑了一個人走?”
“周公公,皇上明日還會來麼?”
“周公公,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被選上啊,不會就在這裏孤獨終老吧?”
衆人紛紛將周公公圍的水泄不通,只有個別幾個女子站在邊上冷冷的觀望。
她們要麼是不屑這般沒規矩的詢問,要麼是心底早有了別的打算,還有些人是隻顧着看那遠去的上官曦,看的滿腔怒火從心底升起。
此人便是左丞相林淵之女林九歌,她一把攥住邊上開的十分嬌豔的花朵,用力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個稀爛。
她望着遠處弘文殿的一角,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道:“沒有人能走在我前頭,都給我等着,我早晚要把屬於我的都拿過來!”
這一整日對上官曦來說格外的漫長,她一路下來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從頭到腳都被那充滿香氣的池水浸泡了一番。
她都想好了,若是這狗皇帝敢對她做任何圖謀不軌的事情,她就用藏在枕頭底下的髮簪直穿他的胸膛。
她坐在牀榻邊上,直到近子時才聽到外頭傳來動靜。
李雲霄走進來,遣了所有的宮女獨自走到牀榻前。
上官曦此時靜坐在那裏,低眉頷首故作嬌羞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免動心。
他慢慢靠近坐在她身邊,一雙手逐漸撫摸上她的臉龐。
下一秒,手裏卻伸出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李雲霄先前那充滿邪魅的眼神驀然隱去,連聲音都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說吧,是不是上官家派你來的?”
偏偏他坐的方位正好擋到了那牀上的枕頭,上官曦垂下了眼眸故做無辜狀,身體也順勢向後縮了縮。
“皇上您在說什麼,小女……不懂。”
李雲霄攥着的匕首很快追上來,力度不覺又緊了三分,鋒利的刀口瞬間在她雪白的皮膚上添了一絲紅印。
他一把扯下她的裏衣,掀開她的頭髮側身去看。
意外的是,後背上沒有刀痕,只有那潔白無瑕的皮膚,在這昏暗的燈火下顯得分在誘人。
這原本只是一個尋常的試探,可她眼神裏既沒有殺意,也沒有恐懼。
這不是一個尋常女子該有的膽量,但凡是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要嚇哭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