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奇跳腳,狠狠踹了姜風一腿。
姜風可沒有云起那機靈勁,當下就被踹得嗷嗷叫喚,心下氣不過,還要踹回去。
林阿奇一躲,繞道雲起前面,姜風失控,差點踹到雲起受傷的腿上去。
“好你個死丫頭,暗算我?”
林阿奇吐了吐舌頭:“此言差矣,就是你打不過我而已!”
雲起莞爾:“她又沒使用暗器,怎麼能叫‘暗算’?”
姜風乾瞪眼:“那突然繞路豈不就是想讓我踢你?這能不叫暗算?還有,你怎麼還替她說話?她也暗算你誒——”
“我沒有我沒有!姜風你技不如人乾脆別出來混了,腿上鬥不過嘴上也不行,羞不羞?”
姜風氣得沒轍,乾脆憋悶着一路。
長公主府修建之初選地就耗費了兩個月,建成之後更是惹得京中人人驚羨。
要說這麼多年來,最受寵的公主是哪一位?那定是和樂長公主無疑。
能被太皇太后相中,抱到宮中撫養多年已然是盛寵。
結果人家不僅沒有歷經三朝後的漸消氣焰,反倒愈加得皇家敬重。
不僅宮中太后將她當親妹妹看待,就連皇帝都要敬讓這個姑姑三分。
和樂長公主,已然成爲京中人人嚮往豔羨的貴人。
雖說是“三朝舊人”,但和樂長公主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保養極好不說,其年輕時的身姿才氣就是京中第一。
就是這麼多年過後,她的風頭也是如今京城第一才女葉依然比不過的。
去年摘花節,不着調的公子哥舉辦了個最傾羨貴女排行榜,私下投票最後選舉出來的貴女排名第一的竟然是和樂長公主。
這讓遠遠落了一百票的葉依然被人嗤笑了好一陣,半年都沒出門。
林阿奇突然就對姜風的親孃多了無比的崇拜。
再看姜風一身輕浮浪蕩的做派,徒然又是一陣惋惜:“你真的是長公主親生的?”
前面領路的公主府小廝腳一滑,差點溜出五米遠……
姜風翻個白眼:“如假包換!小爺我這麼好的皮囊能不是我親孃所生?”
“可是這麼笨卻不像是公主之兒啊……”
小廝又忍不住腳滑,這次被另一個護衛穩住了身形,連連撫着胸口,這個林護衛可真會開玩笑啊。
雲起笑出了聲:“的確不像。”
姜風更加生氣了,他是非常不好哄的!
於是作爲主人的姜風在前面走得飛快,腳底跟風火輪加炮筒似的竄得老遠,雲起深深看了她兩眼:“口才不錯,以後朝廷辯論帶着你,應該不會輸。”
林阿奇急忙做出一個嫌棄萬分的表情:“可拉倒吧,我可不會什麼詩詞歌賦、引經據典。”她瞥了眼雲起,“你也不希望我讓明王府丟臉吧?”
“雖然你挺有自知之明,但過分謙虛可就不對了。”
林阿奇捂嘴呵呵一笑,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是不是一日不被懟,心中就有鬼。要被阿奇罵,做事才能颯?”
雲起:……
我錯了,對不起!
但我下次還敢!
三人很快到了長公主府,放眼望去,長長的府牆都望不到盡頭,高大雄偉的牌匾上是燙金大字“長公主府”,被陽光一輝映,那金色流光溢彩,奪目引人。
這就是皇家貴府啊!果然跟那些小門小戶的不一樣,處處都是尊貴不可冒犯。
林阿奇自然不會在別人家裏亂說話。
雲起似乎猜到什麼,又看了她兩眼。
林阿奇回看過去,看什麼看?
雲起挑眉,在我家裏倒是挺會說的。
林阿奇冷哼,這可不一樣,這是公主,公主就是應該被疼愛的!
三人一路被引着穿花過巷,轉角又是一處假山迴廊。雕花的石頭門上鮮花纏枝而放,水池裏的魚兒竟然還有金藍交接。府中奇景連連,看得林阿奇目不暇接。
咳——
可不能失了儀態。
她好歹也是被公主點名要看的人呢,怎麼着都不能給雲起掉鏈子啊!
收回了視線,林阿奇老老實實的跟着繼續前進。
這個雲起,怎麼也不教教她見到長公主怎麼行禮啊?
林阿奇頻頻朝他使眼色,這傢伙居然還裝看不見?
真是要急死人了!
結果剛要邁步進一處別院,就被一個侍女攔下:“公主正在更衣,請隨我先來茶廳吧。”
姜風大大咧咧的邁步前去:“哪來那麼多規矩?一起來正屋就是。”
侍女似乎很是無奈:“二公子,明王爺也不便吶。”
姜風回頭,似乎這纔想起來:“瞧我!父親今日不在家,走走走,還是去茶廳吧。”
大戶人家規矩就是多,哪有客人等主人的道理?不過這主人是公主殿下,那就能理解了。外男還是不便直接去正屋等候公主這個主人家的。
“舅舅去何處辦公了?”
“父親前日接了浴江巡水的活,剛啓程去辦。”
“浴江。”雲起斂眉,“這倒是有些費心。”
“那地方年年如此,秋後不去及時疏解,來年冰融水化,百姓總是遭殃。”
林阿奇立在一邊聽他們談論着水利方面的事,若有所思。
浴江年年泄洪惹得百姓遭苦難,旁的專業的大人都做不好,派駙馬去就能做好了?
她一時想不通。
“王爺、郡王、小林護衛,公主有請。”
糟糕!
林阿奇心中一驚,光顧着聽他倆談事情了,居然忘了行禮之事。
雲起放慢腳步,微微湊近她低聲了句:“正常就好。”
正常?
林阿奇擡眼看他,他卻早已回過身慢步前行了。
待公主也如從前那般……她腦補了下丹心的慘狀,她真的不會被公主幾板子打出去嗎?
“公主就在裏面,請。”
這侍女聲音婉轉動聽,人也標緻,面對雲起這等人物也不卑不亢,顯然是公主身邊見過大人物的。
咳。
她林阿奇今日也是見過不少大人物的小大人了!她可是雲起身邊的林護衛呢,怎麼可以讓這個侍女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