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奇拍了拍身後不安的丹心,豪氣揮手:“來了!”
一桌子大老爺們豪氣投擲千金,眼也不帶眨一下的。
“這位小公子,你確定要拿這鐲子來抵押?”
一名留着鬍鬚,一看就是商人的中年男人朝林阿奇看來。
這麼年輕,一會輸了家傳寶物可別哭鼻子纔是。
林阿奇朝他抱拳:“儘管上就是。”
“小公子豪爽!出來玩嘛!甭將就那麼多了!”
“開了開了啊!”
一陣人聲鼎沸,只見荷官上上下下甩了一套利索的身手功夫,“砰”的往桌上一擲:“開!”
“啊呀!是大啊!”
林阿奇微微一笑,她贏了。
丹心面上一喜,激動的下意識想要攥緊帕子,這纔想起自己裝扮打點過一番,現在是個男兒身。
“小丹!把錢裝起來!”
意識到小姐這是在叫自己,她清清嗓子,有模有樣的道:“是!”
林阿奇特地吩咐,叫她帶個大點的錢袋來,丹心拿過桌面上的銀兩,望袋裏邊放邊數,十……足足十兩銀子!
丹心手指尖都快抖成糠了,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按雲谷國的物價來看,一兩銀子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喫上一年的伙食了。小姐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賺了她家十年的飯錢!
“再來再來……”
如此往復五局,大家才發現每每都是大點的贏,而那個相貌堂堂的小公子不管贏了多少,也總是以那隻鐲子爲押,難不成,這鐲子還真是個寶貝?
丹心錢袋子都快裝不下了,她只覺得腰側沉甸甸的,渾身都充滿了不可置信,腿也有些發軟了……
這些人越賭越大,也就意味着林阿奇一輸就勢必要成倍賠償。
新的一輪開始,衆人卻見這個小公子第一回將鐲子放到了小那一處。
富商捋了捋鬍子,這就是了,不可能每次都是大,而這個小公子也不可能每次都贏。
這不,贏太多了沉不住氣了,要換個點玩了。
“開!”
“是小啊!”
富商雙眸一怔,這……
“哎喲!”有與林阿奇押的恰恰相反的人,剛投大,沒想到又適得其反。
“這位小公子怎麼運氣這麼好啊?”
“是啊——彷彿從未輸過呢!”
林阿奇笑容滿面:“各位客氣了啊!來來來,小丹裝錢!”
丹心咬咬牙,上前大方攬過銀錢,這次裏面居然都有了銀票!她沒見過特別大的錢,但這銀票一出,她都感覺手心有了濡溼。
反觀林阿奇從容之態,丹心更加佩服了。
王爺說小姐是鄉村裏小門小戶的孩子,所以在王府裏不用將太多規矩。
這不講規矩難道與賭運好也有掛連?
有人開始不滿了:“小公子莫要拿鐲子了,你這鐲子怕不是讓高僧開過光才這麼靈驗?乾脆拿你方纔贏了的錢一併出來,咱們玩個大的!”
“玩大的,怎麼玩?”
“好呀!玩大的!這麼小几兩玩着確實沒意思……”
丹心手一緊:“公,公子……”
林阿奇回頭看她:“怎麼,捨不得啊?”
丹心搖搖頭:“這太冒險了。”
“沒事,相信我,我給你買蜜糖果子喫。”林阿奇一笑,拍了拍他的手。
丹心依依不捨的解下錢袋遞給林阿奇。
林阿奇顛了顛,還挺沉。她正估摸着全部放上去若是贏了,這一桌子能賺多少……
“你們這坊主是誰?”門口一個膘膀漢子,着半身虎皮半身肥褲,遠遠看去凶神惡煞的,不像是來賭着玩,更像是來追|債的。
“客官找坊主何事啊?”管事的立即湊上去笑着。
“無事,給我來一桌最貴的!老子要玩錢!”
此言一出,大廳內的沸騰了,最貴的有多貴?
只見這大漢從懷裏掏出了張銀票,離得最近的驚喜喊道:“五千兩!他上來就玩五千兩!”
管事的眼睛都直了,剛來就出手如此闊綽,想必這位是大富之人啊。
膘漢得意洋洋:“誰與我一桌?儘管報上名來。”
京城不缺富庶人家,立即就有好幾個嫌棄點小押少的起來,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就往二樓貴桌上去了。
林阿奇也想起身,可方纔估摸算了一下,這裏面至多不過是一千兩,那邊起底都是五千兩,還是算了,見好就收吧。
一樓廳內一下子走了不少,更多新來的客人聽說了事情,都往二樓看熱鬧了。
林阿奇扯了扯丹心:“我們也去會會他們。”
丹心嘴角一抽:“公子,這不好吧?咱們已經……”
林阿奇站起身來,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留待來日。”
丹心不懂,來日?難不成林小姐以後還要來這金順賭坊?
兩個人飛快辭別了方纔一塊玩的舊桌之人,蹭蹭蹭的往樓上跑了。
富商望着二人的背影,嗤笑一聲。
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贏了幾把就真以爲自己賭氣豪天了?
他叫過荷官,示意這邊繼續。
樓上不時爆發大笑驚呼,惹得一樓好奇不已。
林阿奇與丹心被二樓管事的攔下,二樓只有起底一千兩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如此一來,許多想看貴人熱鬧的都被攔了下去。
林阿奇將錢袋拋給管事的:“這裏面夠了。”
她又拿出姜風那個鐲子:“這鐲子就值千兩,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管事的奉還錢袋,拱手討好讓開道:“自然可以,二位請。”
“開——”
人羣又是一陣歡呼夾雜着失落的尖叫聲,給這間新開的賭坊增添了不少人氣。
“大哥真乃神人也!”
那大漢豪爽一笑:“你們這也太不給力了!再來啊!”
“來來來……”
林阿奇個子小身材又瘦削,帶着丹心根本擠不進人羣,於是只好繞到大漢身後透過人羣觀看。
林阿奇勉強看到了側邊,他們玩的是數字合算大小的一種賭法,就是兩個點之和,數字大的那個贏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