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庸王朝 >第一卷 王朝末路 第三十六章興建學宮
    梓華焦急地有些坐立不安,一會兒走到門邊張望着,一會兒又回到案几旁坐下,兩隻手叩擊着案几,以此來緩釋心中的焦慮。

    終於,楊叔子跨進門來,梓華急忙跑過去,一把抓住楊叔子的衣袖,眼睛緊緊盯着楊叔子,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楊叔子看着她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髮,轉身走到案几旁坐下,梓華急忙跪坐到旁邊,給他倒了一盞清茶,楊叔子輕抿了一口,說:“放心吧,我無事,師弟只是害怕被旁人看見而已,不得不這般小心謹慎。”

    梓華撅着嘴,有些生氣地說:“難道我的夫君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人嗎,還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見。”

    楊叔子聽得一笑,拉起梓華細嫩的小手放到手心裏,說:“想什麼呢,師弟一副俠士打扮,古來人常言‘俠以武亂禁’,況且我是朝堂大員,怎能與江湖閒士有交情,師弟害怕旁人知曉了會給我帶來麻煩,所以不得不這樣來見我。”

    梓華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是我錯怪師弟了,夫君想怎麼罰我啊?”她半倚着靠到楊叔子身上,俏麗的臉頰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鮮豔、動人,讓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種把玩的心思。

    楊叔子看着搞怪的梓華,壞笑一聲,一把抱了起來,驚得梓華“啊”的一聲怪叫,隨後又覺失禮,將整張臉埋進楊叔子的懷裏,紅暈直漫上了耳朵,可殊不知,她此時嬌羞的樣子最是動人,楊叔子看得一時有些癡了。

    兩人回到歇房,自然是一番濃情蜜意。梓華輕輕靠在楊叔子的懷裏,慵懶的秀髮隨意地披散着,臉上淡淡的微笑好似一樽美酒,令人一望而萌生無限醉意。楊叔子幫她打理着隨意耷拉的頭髮,任由梓華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拱動着。

    “夫君,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梓華突然擡頭問。

    楊叔子打理頭髮的手明顯一停,隨後又繼續動了起來:“是啊,等我將太學宮的事處理完咱們就走,好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梓華哦了一聲,又問:“你說我們該去哪呢?”

    “我還未曾想過,不過天下這般大,總有我們的生活地。”

    楊叔子的話音很輕,語氣也很輕鬆,好像這對他來說很簡單,隨意就能做到一樣,梓華低下頭,她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爲的就是不讓她擔憂,歷來變法強臣能善始善終者恐怕沒有,甚至久後被人誣陷,揹負一身罵名,夫君又會如何無人能知曉。

    “你今日與師弟都說了些什麼?”

    “隨意聊了些家長裏短,問了一下老師的近況,順便也打聽了一下師弟今後打算何去何從。”楊叔子回答的沒有一絲遲疑。

    梓華點點頭,她很好奇他們的老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以教出兩個迥然不同的弟子,楊叔子爲人頗爲和善,而蘇昂冷酷無比。

    “老師是一個很神奇的人,我雖然跟了他二十年,卻也不曾真正懂過他,我只知道他通曉百家學說,可以稱得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其他之事我也不甚了了。”這是楊叔子的評價。

    第二日,楊叔子早早起牀,雖說皇上准許他近日不用上早朝,可是他想早些弄好太學宮,然後就辭官歸隱,和梓華兩人隨便找一個山林,開闢出一點田地,蓋上一間茅屋,生幾個孩子,過起不問世事的生活。

    梓華幫他收拾好官府,打理好頭髮,戴上飛霞冠。楊叔子細細打量了一番銅鏡中的自己,突然發現似乎老了許多,甚至兩鬢都出現了些許白髮。楊叔子咂咂嘴,心裏感嘆一句“歲月無情啊”,轉身在梓華耳邊輕輕說了一聲“等我回來”後便跨出門了。

    蒲仙玉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等在府門口,楊叔子出來,蒲仙玉扶着他坐上馬車,隨後緩緩向皇宮駛去。

    楊叔子看着上邊坐着的皇上,只兩日未見,他竟已蒼老如斯,臉上憔悴不已。

    衆大臣紛紛上表奏事後,楊叔子才走出來,躬身說:“皇上,臣請皇上重開太學宮。”

    不等皇上開口,閆依帆已經站了出來,大聲說:“太尉大人,關閉太學宮乃是先帝的旨意,如何能改,況且這太學宮本就沒什麼用,只是一羣窮酸士子飲酒作詩之地,於朝廷並無大用,開設太學宮不過是浪費國庫賦資,不利於國府運作。”

    “非也,少府大人所言不實,昔年因有太學宮而網羅了大批天下名士爲朝廷所用,使朝廷官員猶如春盛之時百花齊放,欣欣向榮。此時與先帝時已經全然不同,先帝時期國家富足,朝堂之內亦有無數名士輔政,如今卻是有些青黃不接,此間重臣中可有少年人吶?因而學宮之事臣覺得宜早不宜遲。望皇上聖裁。”

    閆依帆還想說什麼,又轉而看了一眼黃公輔,只見黃公輔一臉淡然,似乎將此時毫不放在心上,於是他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序列裏。

    桓冀看無人再提出異議,便說:“好,既然衆卿無人有異議,那此時就交於太尉了,你全權負責,各司須得鼎力配合,不得有誤。”

    衆大臣齊聲應是。

    朝會後,閆依帆站在昭華殿外,不多時,黃公輔才晃動着肥胖的身子從殿門口走出來。閆依帆急忙上前扶着黃公輔從臺階上往下來走。

    “大人,這太學宮一直是您管的吧,難道這不有違新法嗎?您怎的在朝堂上一句話都不說啊?”

    黃公輔突然站定,盯着站在下邊一級臺階上的閆依帆,說:“你是真蠢吶,這太學宮本就是由太常卿管轄,如今我不是太常卿,我是太子少傅,你怎的連這點記性都沒有呢?而且你看不出來麼,這事皇上已經和楊叔子談妥了,今日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你站出來又有何用,不過是讓皇上心裏平添幾分不喜,甚至記恨你,與其如此,倒不如贊同這件事的。”

    黃公輔說完又慢悠慢悠地向下挪動着身子,留下有些發懵的閆依帆,是啊,如果不是皇上和楊叔子早就已經商量妥當了,皇上能直接讓各司聽候調遣嗎?這是他們老早就已經想好的。

    閆依帆快步追上黃公輔,攙住他的胳膊,兩人緩緩向宮門行去。

    楊叔子找到太卜,選定了吉日吉時,又讓各部積極準備,隨時準備開始興建太學宮,此事關乎趙國王朝的命脈,楊叔子自然不敢大意。

    終於,太卜擇定的日子到來,宣宗桓冀連同朝中一應重臣係數到來,有人提議讓楊叔子帶頭開原太學宮大門,被楊叔子怒斥了一頓。楊叔子來到桓冀身邊,拱手說:“皇上,臣請皇上開門迎天下賢士。”

    桓冀神情肅穆,攏了攏衣袖,擡手緩緩推開塵封許久的太學宮大門。到處塵埃瀰漫,孔老夫子的相上都是蛛網,破舊的案几橫七豎八地扔在一邊,令人一眼望去頓生幾分悲涼,古往今來,都是士農工商,士的身份一直排在第一,可自從代宗皇帝下令封禁太學宮後,士子們的地位甚至落到了最後,令天下士子紛紛寒心不已,有人甚至丟失士子身份,轉而去做商人了。

    桓冀帶着所有人在孔老夫子相前敬香、行禮,然後擦了一把供桌上的塵土,也昭示着太學宮正式開始動土重建了。

    楊叔子叫蒲仙玉選了幾十個精壯的禁軍士兵,又從牢裏提出來了一些囚犯,分工開始,屋頂的梁、椽,支撐的柱子全部換新。

    楊叔子知道動土工就必定要勞命傷財,故此他纔將囚犯編入人力當中,做到儘量少抽調民夫,抽調到的民夫,一律免了一年稅收,每月給他們一兩銀子作爲薪資。誰知道百姓聽完這個消息紛紛前來要加入修建太學宮的行列,被楊叔子婉言拒絕了,畢竟田地不可荒蕪。

    從此,楊叔子每日回到府上已經是深夜了,梓華卻一直坐在一進院的偏房裏等着楊叔子,這裏距府門最近,每晚楊叔子進門她都能第一個知曉,然後給夫君端來一鼎熱騰騰的肉湯,偶爾還會帶來一點“閱陽酒肆”的美酒,讓楊叔子直誇夫人賢惠。

    太學宮的修建一切順利,除了剛開始因爲分工不明造成了一點延誤外其他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楊叔子下了早朝就徑直去動工的地方,有時甚至會自己上手做一些事。

    已近秋收時節,天氣緩緩轉涼。

    一日,楊叔子剛回到府上,梓華像往常一樣跑去給他端飯食,可是許久卻不見她回來,楊叔子起身出去,只見梓華躺在院裏,楊叔子心頭猛跳一下,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梓華身邊,抱起來直往屋裏跑,一邊跑一邊叫蒲仙玉:“快速請大夫,快!”

    蒲仙玉急忙出門,不多時一個身背藥匣留着山羊鬍子的大夫氣喘吁吁地被蒲仙玉扯進了府門。蒲仙玉一邊拉着大夫,一邊喊:“大人,大夫我帶來了!”

    大夫坐到牀邊,輕按着梓華的脈搏,不多時站起身來到一臉焦急的楊叔子面前,抱拳行禮說:“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大夫說的是真的?那怎的她會暈倒啊?”

    “大人莫慌,夫人心中有事憂慮,因而氣鬱不暢,故此一時暈厥,多加休息就無事了。”

    “好好好,多謝大夫了。”

    蒲仙玉出去送走了大夫,楊叔子坐到梓華頭邊,他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慮之事,又在心裏默默地說:“放心吧,年後我們應當就能離開朝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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