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學後她就火速搬進了宿舍,自己掙學費生活費以及奶奶的醫療費,儘量少出現在施家人的眼前,她以爲這樣能減少施家對她的怨恨,結果在施家人眼中,她還是個白眼狼。
躊躇再三後她穿上了男人給她準備的衣服,打車到了施家。
她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輕輕推開大門,沙發上坐着和睦的一家三口,電話裏說的病重的養父面色紅潤,正享受着施昔妤的按摩。
“你還捨得回來?昨晚又去陪哪個野男人去了?”施昔妤的母親,杜世英一副教育的模樣站了起來,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
她姿態富貴,燙着時下流行的齊肩中短髮,畫着厚重的妝,經常出入於各種保養場所裏,看不出來她已經快50歲。
施昔妤也盯着她看了好幾眼,然後特別不屑地說:“看來昨晚傍上的是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嘛,著名英國服裝設計師Lily的A貨,也還是值點錢的。”
施初雅知道喻奕澤準備的裙子必然昂貴,但沒想到能這麼貴重。
她冷漠地看了看母女倆,這個家裏她只在意養父一個,其他人說什麼她都可以不在乎。
“爸爸,你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一向疼愛她的父親,臉色並不是很好。
杜世英攔住她的去路,“你惹了一大堆事,施家活該幫你善後嗎?”
“初雅,陸少在海市的勢力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得罪他你不是讓爸爸爲難嗎?”施錦鴻的話語不輕不重,但施初雅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惹事了,她不應該惹事。
“爸爸,我只是在保護自己,要不是我拼命跑,我……”
施初雅想起昨晚的事,鼻尖泛酸,小手緊握成拳頭。
杜世英打斷她,刻薄地說道:“你什麼你,你挺有能耐啊!把陸少收拾了一頓,還宣揚自己是喻少的女人,你要不要臉?”
“世英!初雅也是迫不得已。”施錦鴻小聲呵斥,“初雅,不管陸少做了什麼,打人終究是不對的,我備了些薄禮,今晚你就和爸爸一起去給陸少道歉。”
施初雅心裏很感激他爲她維護,但她不想去。
“我不去!”
杜世英見她犯錯還不悔過,立馬火了,“因爲你,施家現在資金鍊出了問題,施家養了你這麼多年,養條狗也該養熟了,你一個成年人,自己犯的錯,不應該自己解決嗎?”
她聽到了施昔妤幸災樂禍的聲音。
杜世英接着說:“陸少能看上你,你該感謝你至少還有張能讓別人看得上的臉,不然就真的是養條狗都比你值錢。”
在一旁看笑話的施昔妤突然冷幽幽地說:“初雅,爸媽照顧你十幾年,你也該爲施家做點事,報答養育之恩了。”
“我會報答你們的。”
“怎麼報答?口頭說說,然後逃之夭夭?”
“還有一年我就畢業了,一定會賺錢報答你們的。”
施昔妤蔑視地嘲笑:“太慢了,陸少已經答應我們,只要你願意過去賠禮道歉,立馬轉2000萬過來。”
施初雅氣得渾身顫抖,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這還是親人嗎?
施初雅大聲吼完,轉身就往門外跑。
可暈眩來得猝不及防,剛到門邊,她就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她看到了父親的擔憂,還有那母女倆狡詐的笑容,家裏換了薰香,她聞出來了,但她沒想到,這薰香是專門爲她調製的。
在完全暈過去之前,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擡走。
爲什麼父親會默許她們這樣對自己?她難受地想着以往的種種快樂,眼角滑落滾燙的熱淚,是什麼時候父親已經不再寵她了?
施初雅醒來時,全身乏力,周圍一片漆黑,但她能聞到熟悉的味道,她應該還在施家別墅,沒有離開。
她試圖打開屋裏的燈,發現無果,想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但她身上除了一身暴露的着裝,什麼都沒有。
門外隱約還有討論聲。
“媽,我真的好恨她,當初你們爲什麼要收養她?”
“是媽媽對不起你,不過陸少已經答應給我們2000萬了,養她這麼多年,也算賣了個好價錢。”
“她就是長得像個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你看她昨晚不知道又傍上了哪個男人,竟然穿得起這麼好的裙子。”
“這是A貨吧,沒事的,事成之後,媽媽給你買正版的。”
……
被領導賣,又被自己的親人賣,施初雅覺得渾身發冷,她要離開這裏。
二樓,不算太高,她隱忍着身體不適,把牀單一扯,擰成繩子,藉助窗外微弱的燈光,將‘繩子’往下放,雖然不能到底,但總歸不至於直接跳窗那麼慘烈。
夜色黑沉,風不停地刮,已經連續高溫一個月,總算快盼來降雨,但此時此刻,施初雅卻祈禱着千萬不要下雨。
她順着‘繩子’往下艱難地移動着,剛着陸,迅速彎下了腰,躲在花圃旁。
她現在要慶幸施家不許養動物的規定,不然現在她可能就被狗發現了。
她瘋狂地往外跑。
大雨很快席捲了整個海市,伴隨着轟隆隆的雷聲和狂風,施初雅全身都已溼透,她身上沒有任何其他物品,路上沒有行人,沒有車輛,她不知道現在幾點,陪伴她的只有積水處的水花。
施初雅跑了很久,直到喘不過氣才停下。
回頭看,施家別墅已經被湮沒在雨幕裏,只透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可這不是她的星星燎原之光。
抹了一把臉,施初雅四處望了望,她現在得找個公交站臺,祈禱公交車司機看她可憐,能免費送她一程。
或者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只要別遇上壞人就好。
遠處開過來一輛麪包車,穩穩當當停在了她面前,藉着路燈,施初雅看出了副駕駛上叼着煙繡着紋身的男人,拔腿就跑。
怕什麼來什麼啊!
但她又能跑得了多快,很快就被追上了。
“小美女,發生了什麼事嗎?這麼大雨,淋溼了會感冒,想去哪,哥哥們送你一程。”
說話的便是剛纔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身後緊接着跟了兩個笑得一臉色相的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舔了舔嘴脣,發生了特別猥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