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桌子的飯菜,朱瑾萱難以下嚥,她臉色發白,朱爸將筷子往桌上一摔,上等的瓷碗和筷子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朱瑾萱捂住耳朵,光滑的額頭磕在桌上,眼眶溼熱,她感覺自己的人生走到現在已經全完了!

    “爸……”朱瑾萱哽咽,她現在需要安慰。

    而朱爸的臉色並不友好,帶着慍怒。

    “你別叫我!”朱爸的手機提示音不停地響着,在安靜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突兀。

    他本想靠她再翻一次身,結果卻得不償失,現在公司連原本的運營都快難以維持下去。

    朱家雖然比不上海市幾大家族的發展,但好歹也是有一定地位,至少生活過得富足,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

    當初靠着老爺子留下的家業,他接手後便兢兢業業地經營着,儘管商業上的競爭手段總會有不光明的地方,但他自認他從未做過對不起家庭和兒女的事,可以說他這輩子的青春和時光,都給了這份家業。

    可如今卻被自己的孩子親手毀了,他眼看着逐漸龐大起來的投資隊伍陸續離去,理由悉數都是他的子女做的事讓人倍感不適,而可以替代朱家的合作商太多了,他們不願意花錢找不開心。

    朱瑾萱知道他爸心裏肯定不好受,但她現在是報復腦,哪裏顧得上她爸是什麼情緒。

    她擡起頭,眼裏充滿憎恨,“你有什麼資格兇我?朱歷!”

    上一輩的人都講究子女孝順,在朱爸眼中,朱瑾萱可以說是海市所有家族家庭中,最得寵的子女,她弄出來的所有破事,他都替她收尾。

    “朱瑾萱,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我作?我不作你以爲你的公司能發展這麼好?會有那麼多項目不間斷給你做?那些投資商會多看朱家一眼?”

    連着好幾個反問句,朱爸被她問得一愣,然而朱瑾萱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叮噹

    “朱歷,你老了,你那些管理公司的方法已經過時了,你也該退下來了,別一天到晚自命清高,你沒能力就是沒能力,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

    朱瑾萱咆哮地講完這些話,大口地喘着氣,她知道自己的父親自尊心特別強,所以她從未忤逆過他,可她現在明顯感受到朱歷臉上的怒意。

    那些話,她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她爸聽的。

    她原本也有和睦友愛的家庭,小時她特別得寵,所以孩子都羨慕她的爸媽那麼愛她,她以爲這樣的生活能一直維持下去,打破這一切的是她親眼撞見自己的媽媽出軌。

    她親耳聽到自己的媽媽說她的爸爸多麼無趣,做生意又多麼不行,一根筋,毫無情趣,而她的爸爸,就在門外聽着這些話,卻沒有任何行動。

    朱瑾萱哭着看着他,而他只是抱起她離開了。

    “萱萱,你長大以後,可不能像你媽媽一樣,就不喜歡爸爸了。”

    但那時候的朱瑾萱只覺得家裏的表面平靜就此打破,而後她慢慢長大,不知道爲什麼她也就變成了如今這樣左右逢源的人,朱爸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卻從來沒有責罵過她。

    ‘啪’地一聲,朱爸一耳光打在了朱瑾萱的臉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頓時她的臉就腫了起來,昨晚被林建成扇的那一巴掌還沒消下去,如今倒是平衡了。

    “朱瑾萱,你就跟你媽一樣賤!”朱歷說完這句話就走了,而他離去的背影,看在朱瑾萱的眼裏,顯得特別落寞。

    朱瑾萱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表情捉摸不透,她眯起猩紅的雙眼,露出攝人的神色,喃喃自語:“施初雅,我因爲而受的苦,一定要讓你還回來。”

    此刻的半島小苑,溫馨和諧。

    冬日的風冰涼刺骨,儘管現在暖陽已經籠罩了整個小苑,但依舊有些冷意。

    施初雅躺在牀上,翻了個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蟬蛹,坐在牀邊溫柔看着她的男人,已經梳洗完畢。

    施初雅懶懶地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張沒有絲毫瑕疵的臉,彎起眼瞼笑了起來,然後細白的雙手伸出被子,迅速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到自己眼前。

    “大帥哥,你這樣看着我,我會以爲你在……”

    施初雅說着說着就臉紅了,聲音越來越小,要撩人的是她,怎麼首先受不了的也是她!

    她不服!

    “在什麼?”喻奕澤一手撐在她的身側,穩住身子,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施初雅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好似要將她生吞入腹一般,當即就要放開他,卻被他拉住了手臂,沒辦法,她只好支支吾吾地把後面的話說完。

    “就以爲你在誘惑我啊……”

    喻奕澤一本正經地看着她的一絲一毫地變化,然後越靠越近,近到一說話,施初雅就懷疑下一秒吻就會落在她脣上。

    “嗯。”喻奕澤淡淡地說。

    施初雅沒想到他就這麼平靜地答應了,她以爲他至少要調侃她一番,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不過她現在心跳加速,也顧不上想其他的了。

    就在喻奕澤的吻即將落下來時,施初雅一把推開了他,雙手抵在他結實溫熱的胸膛。

    喻奕澤只穿了一件白襯衣,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我、我還沒刷牙。”施初雅紅着臉,別開眼說着。

    喻奕澤最終只是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隨即坐直身子,理着袖釦,“我不介意。”

    施初雅已經縮回了被子裏,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有些悶悶地,“我介意!”

    喻奕澤看着牀上蟬蛹一般的女人,會心一笑,“今天拍攝。”

    施初雅眼珠轉了轉,仔細思考了一番纔想起今天是環保形象大使的拍攝日,喻奕澤也要出席。

    她一看時間,馬上就快九點了,當即就從牀上跳了起來,意識到自己穿的睡衣是輕紗有些微透,又迅速套上了外套,只露出兩條細長的腿,喻奕澤看了幾秒,不自覺地移開了目光。

    “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我在樓下等你。”

    施初雅已經在洗漱室洗漱了,沒看見他臉上的複雜的神色。

    等兩人來到拍攝現場,已經十點過了。

    攝影老師明顯地不太開心,不過喻奕澤也在,他也不好發脾氣。

    雖然施初雅是憑實力贏下這場比賽的,但不喜歡她的人終究還是不喜歡她,這次的攝影老師就是她黑粉之一。

    施初雅一開始並沒有感受她的敵意,她和喻奕澤並排走到化妝室,化妝師開始爲兩人化妝,奈何喻奕澤的眼神太過冷漠,房間裏絲毫其他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喻奕澤的顏值上乘,濃眉大眼皮膚好,只需要簡簡單單化一下就好,髮型也不用怎麼修飾,一會兒就被禮服師帶到更衣室了。

    等到喻奕澤一走,年輕的化妝師立馬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都比之前靈活了不少。

    “你很怕她?”施初雅看出了她的緊張。

    化妝師立馬回道:“初雅小姐不害怕嗎?我感覺喻先生的眼神好冷漠。”

    或許是施初雅習慣了,又或許喻奕澤在她面前會有溫柔許多,這半年來,她見過喻奕澤冷臉的次數不多,只是每次冷臉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但大多數他都是溫柔的模樣,“喻少只是不愛笑,她笑起來可溫暖了,像冬日裏的暖陽。”

    化妝師也是兩人的Cp粉,此刻看到她沉醉的表情,心裏只有一句‘我磕到真的了!’這樣的話語在腦海中飄過。

    不過化妝師從未看到過喻少的笑,自然也不知道她說的暖陽一般的笑容是什麼樣的,但不管是什麼樣子,都一定很迷人。

    她這句話剛好被換好禮服又回到化妝室的喻奕澤聽到了,腳下一頓,臉上不自然地出現一抹緋紅,以往肯定會被人發現,但今天他塗了一層細細的粉,估計是看不見的。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她,絲毫沒有怨言,等到兩人離開化妝室去往拍攝地時,兩名化妝師纔敢小聲議論。

    “喻少的脾氣真好,我男朋友要是等我這麼久,估計早就發脾氣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喻少笑了。”

    “兩人也太.恩愛了吧,我突然覺得自己是檸檬精!”

    ……

    但兩人的拍攝過程並不愉快,由於攝影老師是施初雅的黑粉,喻奕澤的氣場又太強大,攝影老師不敢惹他,只好把氣全都撒在施初雅身上。

    一會兒是背景板沒打好,需要重來,一會兒道具不完整,需要重來,一會兒是着裝太暴露,不符合形象氣質,需要換衣服……

    喻奕澤不傻,他知道施初雅被針對了。

    他磨砂着指腹,冷眼看了看正在一旁擺弄相機的攝影師,單手揣兜走到他身旁。

    “從事這個行業多少年了?”他聲音冷硬。

    攝影老師自覺後背一涼,緩緩轉過頭,又瞬間低下頭,主要是喻奕澤的眼神太可怕,他根本不敢與此對視。

    “八、八年了。”他結巴地回答。

    喻奕澤冷哼一聲,“八年不算短了,但若是基本的職業道德你都沒有,我也不介意讓節目組換一個攝影老師。”

    說完他就走了,坐在椅子上架起雙腿,全身都是冰冷地氣息,像一隻孤傲的狼。

    而後這隻孤傲的狼,在施初雅重新走進拍攝地時,瞬間溫暖了起來。

    攝影老師此刻彷彿在他身上看見了光,也因此明白了剛纔自己的行爲差點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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