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賀氏辦公室裏,喻奕澤趴在桌面上睡着了,他好不容易看完了今天拍攝的照片,拿出手機給施初雅發消息,結果不小心就睡着了。

    賀知心提着晚餐來到辦公室時,見他桌面很凌亂,便想幫他收拾收拾,卻無意瞥見他的手機有新的未讀消息,出於**的角度她不該看,可來信人是施初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用喻奕澤的手指解了指紋鎖,對着桌面上的照片一頓拍,故意選了幾張把兩人拍進去的照片發給了施初雅。

    這是最笨的手段,很不符合賀知心的定位,但愛情中的女人都很傻,在她的眼中,只要能讓施初雅添堵,她心裏就能好受一些,就好像機場那天她故意說項鍊是奕澤買的,實質上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條‘一生’纔是喻奕澤用心挑選的禮物。

    賀知心故意說喻奕澤睡着了,表明自己的身份,說明兩人現在共處一室,她還能用他的手機,一定是經過喻奕澤同意了的。

    奈何施初雅只誇讚了她一句,根本沒有質問這一切,而她再給她發消息時,施初雅根本不回她了。

    賀知心坐在凳子上,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睡着的男人,他那麼高貴,連睡覺都很帥氣,賀知心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下雨天,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傘從她身邊走過,爲她擋住了過路的車輛濺到路邊的泥水,他們不是在那場所謂的英雄救美見面的,她就是單純地看上了他的顏值,纔會安排那場遇到流氓的戲。

    這麼多年她一直記得他擋在自己身前時他清秀疏離的模樣,尤其是他回國以後,她就算是換過無數個男朋友,也忘不掉這個場景。

    賀知心揉揉眉心,今天的拍攝她也很累,之所以堅持來給他送晚餐是聽攝影老師說他把照片拷走了,她就知道他肯定又忙工作沒喫飯。

    郝藤已經被她忽悠走了,她今晚也不想回家了,晚餐是小米粥,此刻也冷了,賀知心就更捨不得叫醒他了。

    她看着對話框裏的聊天記錄,很少,但每一句都足夠讓她的心像被刀子劃開了口子一樣疼,她默默地刪掉今晚的聊天記錄,把手機放回原位,確保他醒來不會發現異常,才搬了一把椅子,和他相對着趴着。

    她不捨得睡,至少現在不想睡,她很懷念他們在國外的日子,那種愜意不用說明關係的日子,他會霸道強勢堅持自己的觀點,卻也會爲了她的觀點裏哪怕一點點的合理之處,去反覆論證。

    賀知心伸出手,凌空描摹着他的眉眼,他變了,眉目比以前柔和了,可他好像也沒變,一樣的強勢和冷漠,讓人無法靠近。

    屋內的空調開得很足,賀知心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後半夜喻奕澤醒了,他特別困時,深度睡眠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剛醒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卻不是施初雅,他愣了一愣纔想起他現在在B市出差。

    他輕手輕腳拿起手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對話框裏沒有一條新消息,還有些疑惑自己寫好的消息怎麼不見了。

    深夜他又不想吵醒施初雅,只能翻開相冊,以解相思之意,相冊裏最新的照片是他在東湖公園的粉黛海洋偷拍的,那天她未着妝容,一張小臉在被粉紅色的海洋林襯得白嫩,很美。

    他這幾天只讓郝藤給她報告行蹤,但對方是一個字都沒有發過來,可能是怕打擾他工作,畢竟他工作起來,根本沒時間看手機,施初雅也不想整天抱着手機就只爲等他的消息。

    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便有雨滴落在玻璃窗上,下雨了,他們拍了好幾組照片,都因爲天氣原因,總是不盡人意,下雨了更難以達到他的要求了。

    他回頭看了看睡着的賀知心,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小米粥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大晚上又何必過來呢?

    他將賀知心移到了辦公室的休息小間,牀雖小,總比趴着舒服。

    喻奕澤把米粥加熱,喫完了又繼續工作,高樓大廈聽不見雨聲,工作效率還挺不錯。

    早上賀知心醒來時,喻奕澤已經離開了辦公室,桌上有買好的早餐,還有溫馨提示,當然這些都不是喻奕澤買的,是他囑託郝藤帶來的。

    下雨她今天可以拍內景,但喻奕澤給她了放了一天的假,讓她好好休息,休養生息,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就是豔陽天。

    賀知心睡得不太舒服,但看見紙條時還是很開心,而且昨晚肯定是奕澤抱她到休息室裏的,仔細想想她還有些小羞澀。

    喻奕澤來B市,肯定不止代言人這一件事,而是這個項目的第二個開發方案已經處在商討階段了,所以每天都很忙。

    賀知心在辦公室喫完早餐和賀爸爸打了電話,果不其然他們已經在準備會議所需資料了,賀爸爸有點心疼女兒大晚上睡在辦公室裏,但一切都抵不過一句‘我願意’。

    ‘我願意’是婚禮上的常用的,它代表着無償,代表着全心全意心甘情願,賀知心願意爲了自己的事業狠下苦心,也願意爲了自己所愛之人,去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單方面的愛情就是一汪死水,她的‘我願意’,得不到對方同樣的‘我願意’,那註定是無緣,只可惜身在困境中的賀知心,並不明白。

    飯後她回家換了衣服,好好地補了補覺,晚上有個酒會,是慶祝B市聯合項目一期工程取得圓滿成功,她作爲喻奕澤的臨時女伴,一定要以最好的狀態盛裝出席。

    她自私地想讓喻奕澤發現自己的美,發現她的心意,能給她一個機會。

    酒會場,她穿了一條黑天鵝紗裙,玲瓏身段若隱若現,海藻長髮挑起幾束挽了起來,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喻奕澤則是中規中矩的西裝,但顏值好,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賀知心欣然接受他人的注目,這也是她想要的結果,酒會的舞池中央,有人跳着華爾茲,衆人皆起鬨讓兩人也來一個。

    喻奕澤伸出紳士手,不負衆望地和她跳起了華爾茲,場內的人像是受到了鼓舞,也紛紛拉起了自己女伴邁進了舞池。

    “知心,以後別給我送晚餐了,太晚了。”他很想說自己不需要,但這樣不免會辜負他一片好意。

    一段旋轉之後,兩人再次回到拖手的舞步,賀知心已經太久沒和他近距離接觸過了,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耳朵里根本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麼。

    “你按時喫飯我就沒機會送了。”她言下之意是如果他繼續不喫,那她就繼續送。

    剛好是下腰的動作,賀知心在他懷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看到慌亂無比的自己,下意識咬了咬脣。

    不知何時,舞池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直到音樂結束,現場響起了掌聲,喻奕澤牽着舞伴走出舞池,就放開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我先去個洗手間。”喻奕澤歉意地說。

    賀爸爸端着酒杯來到女兒身旁,非常高興地說:“很般配哦。”

    他打趣自己的女兒,深思間也是真的覺得他們很般配,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

    “爸爸,你說奕澤對我到底什麼態度?”那天晚上的事還歷歷在目,賀爸爸不可能會忘記喻奕澤說過的話。

    “男人看女人的態度。”

    喻奕澤洗了手重新回到會場時,順手從桌上端了一杯美酒,郝藤作爲助理,只能在外場候着,所以此刻幫不上忙。

    “賀董,接下來還要你多多幫助了。”他舉了舉杯,喝了一口,二期工程着重建設山腳的飲食住宿羣。

    賀爸爸也喝了喝酒,如果說第一次合作是他對這個年輕人的考驗,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看好這位年輕人了。

    “奕澤的能力非凡,眼光獨特,一定是成大事者。”

    “謝謝賀董的誇讚。”他又喝了一口酒,賀知心知道他胃不好,有些擔憂地給自己老爸使了使眼色。

    “古往今來成大事者背後都缺不了一個賢內助啊!”另一位投資商邊說邊往這邊走,臉上是爽朗的笑意。

    喻奕澤再次舉杯,“說得對,奕澤會謹記在心。”

    接着就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賀知心一直跟在他身後,有時候會喝上幾口,喻奕澤已經喝了好幾杯了,雖是紅酒,但還是不宜喝太多。

    其中一位投資商喝得多了,臉頰坨紅着向喻奕澤敬酒,開口就是滿嘴的酒意,“喻少,你和賀家千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到時候可一定要請我們喝喜酒啊。”

    這些都是B市本地投資商,不知道喻奕澤的情況,眼下他還不能生氣,扶着他說:“於總,你喝醉了。”

    於總擺擺手,“是有點醉了,不過你們這麼郎才女貌,婚事可以早點定下來,我們都等着呢。”他說着就搖搖晃晃地走了。

    喻奕澤眼露歉意地說:“知心,不好意思,於總喝醉了。”

    賀知心挑了挑眉,大方得體地說:“沒事,我不會當真的。”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樣的話她聽得太多了,讀書時他們也這樣說,可郎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她還得努力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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