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嗎?”施初雅知道他喝多了,她戴着帽子戴着口罩,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根本認不出她。

    施初雅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要拉他一把?明明他讓自己這麼傷心。

    喻奕澤打量着燈光下的女人,又呢喃着說:“呵,你不是,我的初雅正在劇組拍戲呢,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裏?”

    燈光柔軟,照在喻奕澤身上的光線卻格外的明亮,施初雅能看到那雙滿含深意的桃花眼裏的思念和落寞,可他沒有認出自己,她便不該留下來。

    “嗯,我不是,打擾了,我先走了。”施初雅轉身欲走,手卻被拉住了。

    她聽見喻奕澤所:“可你的聲音很像她,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太想念她了,想到恨不得立刻飛過去找她,可他不能走,這個項目需要他,賀知心也需要他。

    理智告訴施初雅她現在應該拒絕的他的請求,可她根本拒絕不了,熟悉的體溫,熟悉的觸感,這些她都想念了一個多月,包括這個人。

    拍戲比她想象中的更累,她要一遍一遍反覆磨鏡頭,她想快點拍完回到海市,回到他的身邊,可事與願違,她打開手機只看了這驚天噩耗。

    喻奕澤重情重義,賀知心對他又是一往情深,她這一摔,要什麼喻奕澤不能答應?

    “這位先生,我按分鐘收費。”

    “嗯,我知道了。”

    喻奕澤捂着胃往前走,往密碼鎖上按了幾個數字,兩人成功進入電梯,隨後到了施初雅熟悉的住處,指紋解鎖,進入房間。

    “有點亂,你隨便坐。”喻奕澤坐在沙發上,捂着胃,其實他現在很毀形象,畢竟對外他從不展示自己弱項,所以他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把面前這個女人帶回來。

    施初雅看着整潔到幾乎無人入住過的客廳,也算是安心一點,她就怕賀知心趁機而入。

    她起身給喻奕澤倒了一杯熱水,冰箱裏沒有蜂蜜,她也沒辦法,把熱水遞到他手上,便問:“你想聊什麼?”

    喻奕澤緩緩喝了兩口,“聊聊我今晚爲什麼要喝酒?”

    “嗯,那你爲什麼要喝酒呢?是有什麼特別開心或者難過的事嗎?”施初雅控制住情緒,她現在就是一個路人角色,一個聲音和自己很像的路人。

    喻奕澤緊握着手上的杯子,很難過地說:“因爲我不能去見我愛的人,因爲我的工程出了問題,因爲昔日同窗爲了救我差點失去了生命。”

    烈酒在胃裏翻騰,喻奕澤沒忍住,直接衝進了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

    施初雅因爲他剛纔那三句話一時半會還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就聽見廁所傳來的衝馬桶聲音,她擔心地跟了進去,就見喻奕澤坐在馬桶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很惹人心疼。

    “好點了嗎?”施初雅伸手想要拉他站起來,突如其來就被落入了滾燙的懷抱。

    “初雅,我好想你。”喻奕澤緊緊擁抱着眼前的人,她的聲音像,身形也像,就連身上的氣息,也很像。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醉酒的喻奕澤根本控制不住地想要擁抱她。

    施初雅被他箍得生疼,卻也掙脫不了,她還帶着口罩,他敢保證喻奕澤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他思念的那個人。

    只不過她無法推開他,推開一個自己愛到骨子裏的人的靠近,並且對方還說着思念自己的話,這世間有幾個人能推開?

    好在喻奕澤只是緊緊擁抱着她,沒有更多的動作,這點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

    好一會兒之後,施初雅才提醒地說:“你沒事吧?”

    喻奕澤才思唸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意識到自己行爲不妥,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

    施初雅不想聽他說後面的話,直接打斷地說:“沒關係。”

    她默默在心裏原諒了他的行爲,知道他還是愛着自己,才能任他抱那麼久。

    施初雅從廁所退出,緊接着她就聽見了水聲響起,他應該在洗漱沖涼了,按理說這個時候施初雅就應該默默離開,但她知道他晚上胃會痛,拿過他順手放在茶几上的鑰匙,下樓給他買胃藥,並買了一小瓶蜂蜜,雖然不是喻奕澤常喝的牌子,但應該也能稍微起一點作用。

    喻奕澤洗漱完畢後,發現客廳已經沒有人了,他想自己剛纔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人走了也在情理之中,他喝了酒又吹了風胃還痛,只想回牀上躺着,剛轉身,門鎖就被打開了。

    他一般都是用指紋開門,用鑰匙開門只能證明剛纔的人又回來了。

    施初雅打開門就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洗得這麼快,口罩都還沒來得及戴上。

    喻奕澤擦頭髮的手頓住了,似乎是不相信面前這一幕,“初雅……”

    施初雅此刻囧得想原地遁走,她放下胃藥和蜂蜜就走,卻還是沒能快過喻奕澤的長手長腳。

    “初雅……”施初雅再次落入他滾燙的懷抱中,帶着剛剛洗完澡的清香,直接把施初雅一顆想要逃走的心燙熟了。

    不過她真的快喘不過氣了。

    “喻奕澤,你放開我。”施初雅卯足了勁地推他,試圖給自己找到一絲可以呼吸的縫隙。

    但她的行爲在一個喝醉了的喻奕澤眼中,就是她很排斥,他一顆真摯的心疼得他無法冷靜和她對話。

    喻奕澤改爲一手固住她的腰,施初雅終於能夠大口呼吸,她正想開口說話,喻奕澤的吻就蓋了過來。

    “初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的喻奕澤,像是被人拋在路邊的小貓,讓人心疼,讓人無法拒絕。

    後半夜喻奕澤發起了高燒,折騰了她好一陣兒才降下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施初雅看着牀上好不容易睡得舒坦的男人,在他脣角留下一個輕吻,拿上自己的買的胃藥和蜂蜜,離開了海市,好似昨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凌晨四五點是一天裏最冷的時間段,她剛走出小區,扯了扯圍巾,就遇見了一個熟人。

    “初雅。”站在車邊的男人她並不陌生,燈光下,他眼裏似乎還帶着怒火。

    施初雅沒想到會在這裏這種時刻見到趙北,他看起來一夜未睡。

    “趙北,你怎麼在這裏?”

    趙北剝了兩個口香糖塞進嘴裏,這一夜他抽的煙實在有點多,“別問了,快上車。”

    等她上車趙北才把車窗關上,還是能聞出煙味,不過這已經是趙北能做到的最大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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