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楓榆和付印雪緊張地將凌雲弱與翼風驟護在身後,卻見它們只停頓在不遠處,直直地盯着玄虎,並不作任何攻擊。
“這些山獸莫不是聽命於靈獸吧?”賀楓榆喃喃自語。
果不其然,等玄虎身上的傷勢減緩,甦醒過來時,那些白毛猴子全都興奮得歡呼跳躍。
“小喵!”凌雲弱也禁不住喜極而泣,豆大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滴在玄虎的臉上。
玄虎眉頭一皺,悶聲道:“你哭什麼,這點傷而已,死不了!”
比起刺骨焚心之痛,皮肉之傷的確不算什麼,以玄虎一族耐抗的獸身,他還受得住。
其餘人聽到玄虎竟然會開口說話,全都面露驚詫。但想想它是靈獸,能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可凌雲弱聽了他的話,反而真哭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用極了,每次都連累小喵爲她受傷;就在先前,她自己還差點誤傷了他。
翼風驟不忍見她如此難受,便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雲弱師妹,你莫擔心,它已無性命之憂了。”說着,還爲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玄虎盯着他的動作,心裏沒來由的煩躁:“你莫以爲救了我,就可繼續在此胡作非爲。趕緊滾下山去,否則讓你們有來無回!”
“我們並非想傷害你們!”一旁的賀楓榆出來解釋道,“此次爲試煉考覈,我們是爲了藍魂靈石而來。”
“不想傷害我們?”玄虎滿眼的質疑和嘲諷,“難道這山火是自己燒起來的?”
“額……”賀楓榆一時語塞。
“這山火的確是我們當中的人所爲,實在對不住!”翼風驟誠懇地致歉道,“我會爲你們一一療傷。”
“不必!”玄虎忍着疼痛,緩緩地站起來說道,“你們通通滾出聖靈峯即可!”
“這……”翼風驟面露難色,看向凌雲弱。
凌雲弱不知道玄虎爲何出現在聖地,更不明白他會如此維護這裏的靈獸。但,他們不得不取得藍魂靈石,要不然就無法結束此次試煉考覈。
所以,她也只能跟玄虎請求:“小喵,我們的確是來此參加試煉考覈的。只要拿到藍魂靈石,我們就馬上離開,絕不傷害這裏的靈獸。”
“是啊,是啊。”付印雪也立刻附和,“我們並不知它們是靈獸,否則怎會傷它們!實在是不得已!”
不料,玄虎卻說:“聖靈峯並無藍魂靈石。”
“什麼?!”衆人皆一臉震驚。
“至少,我從未見過。”玄虎這話是對凌雲弱說的。
凌雲弱望着他清澈的雙眸,說道:“我相信你。”
“這傻丫頭!我說的你就信?”玄虎垂眸暗自嗤道,心裏卻是喜滋滋的。
“我不信!”沈綠雯大聲嚷道,“你們怎能聽信一隻野獸的話!”
“嗚……”玄虎一齜牙,兩隻白毛猴子便朝她撲了上去,揪住她的頭髮狠狠地撕扯。
“啊!”沈綠雯頓時失聲尖叫,可卻無人出手幫忙。
付印雪終是看不下去,便對玄虎求情道:“沈師姐雖不該冒犯靈獸,可念在亓官院長的面子上,是否先饒過她?”
玄虎本不願意,但實在被那女人的尖叫聲刺得腦仁疼,便低吼了一聲,召回那兩隻白毛猴子。
付印雪松了口氣,上前去查看沈綠雯的傷勢,“沈師姐,還是讓白夫子過來將你帶回去療傷吧?”
“不用你多管閒事!”沈綠雯一下子將她推開。
付印雪面色驀然緋紅,輕推開他,離了幾步遠。
賀楓榆神情怔了怔,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想起兩人昨日在花海里的旖旎擁吻,他的耳根也不免泛紅。幸好,當時風驟師兄及時出現,他們才未曾犯下更大的過錯。
他們兩人之間的微妙,旁人毫無察覺。
翼風驟沉思了片刻,說道:“若是藍魂靈石不在這聖靈峯上,那或許……是在湖底。”
衆人一聽,豁然開竅。是啊,都往山上跑了,怎麼忘記還有那麼一大片湖水呢!
“你們找不到的!那湖水深不見底,去了便是送死。”玄虎一句話,又打破了大家希望。
“小喵,是怎麼救我上來的?”凌雲弱悄聲地問道。
玄虎白了她一眼:“你又沒掉到湖底!”
當時,玄虎正搜尋着沈綠雯一路到山下,看到一團亮光從面前落下來。
起初,他以爲是聖靈峯的什麼寶貝。後來凌雲弱掉進湖水裏,他纔看清,竟然是那個瘋丫頭。他想都沒想,就跟着跳進去了。若不是如此,他也未必救得了人。
“我先下山看看,你們暫且在此處等我。”翼風驟還是不肯放棄。
“我與你一道去。”凌雲弱自告奮勇,“我水性也很好!”
“不行!”玄虎和翼風驟異口同聲地反對道。
“爲什麼?”凌雲弱不解,“若是湖水真的很深,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
她的意思是,必須要有另一個人下去爲前面的人渡氣。
玄虎自然想到這層了,因此才反對;而翼風驟則是怕凌雲弱涉險。
“我去吧。”賀楓榆站出來說道,“風驟師兄的水性還不如我。”
“……”翼風驟有些汗顏,他的確水性一般。
“可是,你受傷了。”付印雪擔心道。
“這點傷不礙事。”賀楓榆不在意地笑道,“若是真有事,你們便釋放信號。”
最後,除了付印雪留下來照看沈綠雯,其餘人都下了山,包括玄虎。
“真溺水了,院長來都未必有用!”凌雲弱暗自腹誹。
最後商議定,付印雪留下來照看沈綠雯,其餘人都一道下山。
玄虎也想跟着,凌雲弱不放心,“小喵,你受着傷,別到處亂跑。”
玄虎經過翼風驟的治療,已恢復了大半,纔不把這點傷放眼裏,“我無事……”
“不行、不行!”那隻青色貓頭鷹突然冒出來嚷道,“這些人族要去送死,你何必管他們!”
衆人:“……”
“青翎,你帶白猿它們守在此處。若是那個女人敢再亂來,便無需客氣!”玄虎交代道。
“但是……”青翎還想辯駁,收到玄虎凌厲的眼神警告,便住了嘴。
一行人來到山下湖邊。
望着那水霧繚繞的湖面,賀楓榆呼了一口氣,便開始解護甲和衣物。
當剩最後一件裏衣和中褲時,看到凌雲弱都不避諱,他不由得戲謔道:“雲弱師妹,你若是再瞧下去,我可要讓你負責了啊!”
“負責什麼?”凌雲弱不明所以。
“師弟,緊要時刻,莫玩鬧!”翼風驟正色道。
“額,是。”
賀楓榆立刻收起玩心,除下里衣,深吸一口氣後,一躍潛入了湖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