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付承銘已與翼風驟交接得差不多了。
原本,翼風驟已定好行程,要回央邑覆命了。可當他聽聞凌雲弱到了駱宗師府後,便改了主意,又決定多停留兩日。
大半年不見,再次重逢卻是在駱宗師府,在自已未婚妻家的宴會上,翼風驟不清此刻心情是何等複雜!
尤其是見到凌雲弱身旁的玄虎,以一副守護者自居,對凌雲弱極盡關懷與呵護,實在令他心中酸澀又欽羨。
凌雲弱的心情卻尤爲歡悅!
整個宴會上,聽到駱宗師夫婦對翼風驟的稱讚,凌雲弱很爲自己的師兄感到驕傲;雖然,她不能表明自己與翼風驟的師兄妹關係。
因此次算是家宴,駱妍與駱凝也一同坐在了宴席上。
對於翼風驟一直落在凌雲弱身上的柔情眼神,一旁駱妍自然察覺到了。
她望着凌雲弱那張膚色略暗,卻掩藏不住俊美的容顏,隱隱有些喫味。
爲何翼大人對那個關溪……
凌雲弱與翼風驟、駱妍對面而坐,對翼風驟的注視,凌雲弱含笑頷首。又看到駱妍打量的目光,也朝她展顏一笑。
鄰座的駱凝頓時不悅,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擲,忿忿道:“這有些人就是不知尊卑,又厚顏無恥!”
“凝兒,莫要生事!”駱妍擔心駱凝在宴席上失禮,忙低聲喝止道。
駱凝冷嗤一聲:“哼,一個廝而已,還總是沾着旁饒光,與我們平起平坐,真是……”
“凝兒,不可放肆!”
這回,出聲呵斥的是坐在凌雲弱上首的付承銘。
駱凝被斥完,甚覺委屈。
她先前在瀚陽江領主府受的氣還沒出呢!如今,到了自己府上了,還不能隨心所欲,如何忍得下去。
“大哥,難道我錯了麼?關溪他不過就是凌大哥的下人,爲何要我處處看他臉色!”
凌雲弱無力的扶額。這駱二姐還真是到哪兒都不忘找她麻煩啊!
翼風驟原本對駱妍兩姐妹的對話不甚在意,現下倒是聽出些意思了。
駱凝對雲弱師妹很不待見!
翼風驟面色變得沉鬱,道:“駱二姐,不知我師弟如何給你氣受,你且來聽聽。”
對於凌雲弱的身份,知情的人都自動地爲她隱瞞下來。
翼風驟無法出凌雲弱的真實身份,但也不能讓她被人看低,便給了一個師弟的名分。
駱妍和駱凝兩人聞言,皆怔住了。
這關溪不是凌大哥的廝,而是翼大饒師弟?
“你是聖宗學院的學子?”駱妍詫異道,“爲何要以凌大哥的廝自居呢?”
凌雲弱尷尬笑道:“我夫子怕我在外面惹事,給聖宗學院抹黑,讓我不準對外言明身份。”
“原來如此……”駱妍恍然。
怪不得,上次大哥讓她們不可找關溪的麻煩!
駱凝並未因凌雲弱是聖宗學院學子,而對她放下成見。反而更加不屑地譏笑道:“你們夫子可真有先見之明,曉得你上不了檯面,讓你隱瞞身份……”
駱妍聞言,立即陪罪道:“大人,凝兒與關溪有些恩怨,所以纔出言無禮了些。你莫怪罪!”
“……”翼風驟沉臉不語。
“翼大人,凝兒一向口無遮攔,她並非有意針對。”付承銘也出來解圍。
偏偏駱凝就是不會看臉色,還繼續犟道:“我就是針對關溪!瞧他這副模樣,怎配當聖宗學院的學子……”
“住口!”一直在一旁靜觀的駱宗師,終於忍不住發火了。
“凝兒,你身爲主人家,在宴席上對客人出言不遜,實在太任性了!暫且罰你回去閉門思過,晚些再懲處你。”
“父親!”駱凝不服,還想爭辯。
駱妍忙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可當衆忤逆自家父親。
駱凝心裏很不甘願,但也明白不能惹怒自家父親,只能憤恨地瞪了凌雲弱一眼,退了下去。
一場宴席頓時氣氛僵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才走出宴會廳,凌雲弱就被翼風驟喊住了。
“關師弟,你可否與我到城主府一敘?”
翼風驟心有千言萬語,很想在她面前一吐爲快。
然而,卻見玄虎將凌雲弱拉到自己身旁,目光犀利地回道:“她沒空!”
凌雲弱:“……”
“關師弟……”
翼風驟眼含期待地望着凌雲弱,讓她進退兩難。
“翼大人!”
這時,駱妍緩緩走了過來。
翼風驟只能收起眼中的熱切,回首淡然地看着駱妍。
駱妍對着翼風驟和凌雲弱各自行了個禮,而後歉然道:“方纔凝兒言語無狀,還望你們莫往心裏去。我父親定會懲處於她的!”
凌雲弱輕呵一聲:“駱二姐對我的成見由來已久,想必懲處也無用。”
駱妍:“……”
“反正,我們也不多叨擾,今日初來乍到,拜會一下駱宗師。往後,井水不犯河水,自然就沒了那些衝突!”
駱妍沒料到凌雲弱會是這個態度,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兩眼汪汪地望着翼風驟。
翼風驟輕嘆一聲,對凌雲弱道:“師弟,駱二姐性子急躁,你也莫與她計較。”
凌雲弱微微撇嘴。
她怎能不計較,那個駱二姐一見到烈,就恨不能兩隻眼睛糊在他身上。而且處處找茬,就是赤果果的嫉妒恨!
但看在風驟師兄與駱大姐兩人即將共結連理,她也不好和駱凝起衝突。避開,便是最好的法子!
只是,她不想翼風驟難做,玄虎卻偏不給面子。
“汐了,今後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莫再來招惹汐,否則,我可不會客氣!”
這話,與其是警告駱凝,倒不如是在提醒翼風驟,讓他莫再想糾纏凌雲弱。
翼風驟自然也聽出他的意思,面色悵然地看向凌雲弱,輕聲道:“師弟,既然你累了,我們明日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