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過來的傭人正好聽到寧小君那聲響亮的“花心蘿蔔”,立刻惶恐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厲靳言的表情。
厲靳言眸子眯了眯,低頭同一臉純真的寧小君,半響才沉聲的開口,“剛纔是什麼聲音。”
傭人臉色一變,斟酌的開口,“剛纔寧小先生不小心打碎了幾個花瓶……”
厲靳言眉心皺起,若有所思的掃了寧小君一眼。
“還弄髒了幾幅畫……”傭人眼睛一閉,心一橫,繼續說,“都是先生收藏室的藏品。”
厲靳言有收藏藝術品的愛好,平日裏拍下的藏品都會存放在這套房子裏。
傭人們平日打掃都是小心翼翼,更不敢擅自進出。
哪知道今天來了位破壞王,就一轉眼的時間,便毀了不少的藏品。
“那些東西很貴嗎?”寧小君咬着手指,一臉無辜的眨眨眼,“可是我在國外的時候,都是這麼玩兒的呀。”
“多少錢,我讓媽咪賠你好了。”
“放心,我不會佔你的便宜。”
厲靳言又想起了寧穎珊塞給他的那張支票。
果然是母子……就連惹怒他的方式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如出一轍。
厲靳言閉了閉眼,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不用。”
“這可是你說的哦。”寧小君眼睛滴溜溜的轉,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能再去上面的那個房間玩嗎?你這兒太無聊了,也就那個房間好玩兒些。”
因爲那個房間裏裝的東西最值錢!
哼!
居然敢用他威脅媽咪,看他不給這個花心大蘿蔔好看。
“可以。”厲靳言按了按有些疼的額角。
一旁的傭人聽的瞠目結舌,這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先生居然這樣縱容。
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傭人打了個寒顫趕緊收起自己探究的眼神。
寧小君歡呼一聲,蹦蹦跳跳的上了樓,熱鬧的“咣噹”聲又重新響起。
“厲先生,一小時前,您送來的兩個樣本檢測結果出來了。”
來電話的是一家極其私密的DNA檢測機構。
厲靳言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情緒,他掃了一眼樓上的方向,快步的走到落地窗邊,有些乾澀的開口,“結果?”
“99%的可能爲親子。”
雖然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但在得到確認的這一刻卻仍舊忍不住微怔了半晌。
一股無言的情緒在身體裏蔓延,像是意料之中,卻又在情理之外一般充滿是許多疑問。
那是他的孩子……
寧穎珊不僅沒有死,還帶着他的孩子回來了。
而那麼恰巧的,寧穎珊在五年前失憶了,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無跡可循,卻又像被安排好了一般讓他一步一步的揭開。
厲靳言快步上樓。
寧小君砸東西砸的正歡,暗自盤算着自己今天爲厲靳言創造了多少經濟損失,冷不丁的同出現在門口的高大男人對了個正着。
寧小君手上還把玩着一座價值七位數的木雕,他仰着臉一臉疑惑的看向厲靳言,以爲他是心疼看看自己又砸了些什麼。
“當然好呀!”寧小君咧着嘴回他,“媽咪和爹地都很疼我。”
厲靳言長眸微眯,身邊的空氣便瞬間冷了幾個度,他似是怒氣又似是其他,讓人不敢靠近想要逃離。
寧小君卻毫不在意,像是看不出他臉上隱隱的怒氣一般,又自顧自奶聲奶敢地說道:“厲叔叔,我爹地可好了,我最喜歡龐爹地了!他可不會像你一樣,還和女明星上熱搜,厲叔叔,你可真是個花心大蘿蔔!“
寧小君似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說的話表面上像是頭過大腦般毫無邏輯,卻字字往厲靳言心口上扎。
自己的老婆成了龐夫人,自己的兒子還喊別人爹地,面他卻成了自己兒子口中的花心大蘿蔔?
厲靳言狠狠地抽了口冷氣,眼角不受控制般隱隱地突突跳着。
寧穎珊,五年不見,你還真的是厲害的很……
……
寧穎珊對醫院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向醫生確定自己是輕微腦震盪後,便堅持要出院。
錢傘拿她沒辦法,只能答應。
卻不想,兩人剛走出醫院,就碰到了去而復返的厲靳言。
“厲總來探望我們Ti
a?”錢傘不找痕跡的把寧穎珊擋在身後,笑着迎上去。
厲靳言視而不見,目光始終落在寧穎珊的身上,言簡意賅,“你和小君什麼時候搬回來。”
“搬回來?“寧穎珊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輕笑一聲回答,“這大白天的厲總怎麼說起夢話來了,錢傘,趕緊的去幫厲總掛個號,神經科。”
“我查過了,小君是我的孩子。”厲靳言語氣平靜卻不容人反駁,藏着上位者慣有的專橫,“自然該和我住在一起。”
而不是叫別的不相干的男人爹地。
“‘該’?”寧穎珊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捂着脣笑彎了腰,“厲靳言,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你說他是你的孩子他就是?那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喊你一聲爹地。”
當年,她付出了一切,這個冷血的男人都不願看他一眼。
現在又求着她回去。
真賤吶。
厲靳言深深的看着她,沉默不語。
“不可能。”寧穎珊收了笑意,“就算小君和你有血緣又怎麼樣,我現在是龐太太,和你厲靳言半點兒關係都沒有。”
“至於以前的事情,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已經忘了,忘記了就說明不存在了。”
“厲總,你也醒醒吧,別整日再活在過去。”
暗處,聽全了兩人對話的夏初心一張臉煞白,捂着嘴失魂落魄的上了停在不遠處的車。
“俊彥,你要幫我!”夏初心死死抓着駕駛座上男人的手,“我們的一切就要被寧穎珊和她那個野種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