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她原本昂揚篤定的態度又轉化成了小聲的哀求。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跟我的家人是對不起你,可我們也不是存心的,我不知道以前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你究竟要怎麼才肯放過我們?大不了,我把這條命賠給你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寧穎珊只覺得心口像是被紮了一把刀子,疼的厲害,她猛然擰開門把手,衝了進去。
李冰燕沒想到她會突然進來。
她的眼眶通紅,眼角還掛着淚痕,宛如一隻受驚的兔子,哪還有半點平時堅強活潑的模樣?
見到寧穎珊進來,李冰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手忙腳亂地掛斷了電話。
她胡亂地抹了一下臉,還想做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立即站起身來:“穎珊,你來啦?怎麼都沒先給我打個電話?”
寧穎珊盯着她,一張臉冷若冰霜:“你跟周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近距離地看向李冰燕,她這才發現她的脣角有一道明顯的淤青,脖子跟手臂上,也有幾道很明顯的傷口,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無比。
一顆心彷彿都被揪了起來,寧穎珊暴躁又焦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剛剛都聽到了什麼?”
顯然沒想到寧穎珊會這麼問,李冰燕一呆,呼吸都變得急促,她緊張地看着寧穎珊,小聲詢問。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洋跟你家有什麼過節?難道他還打了你?”
寧穎珊握着李冰燕的肩膀,又氣又怒:“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不跟我說?”
“這其中牽涉的太多了,連我父母都被牽扯了進來,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
眼看寧穎珊都聽到了,李冰燕也不再否認,只是捂着耳朵,瘋狂地搖頭:“我要是說了,周洋他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的!他一定,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父母!”
從李冰燕的隻言片語裏,寧穎珊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的多。
“如果你不告訴我,只會讓他更加變本加厲,難道你想被他控制嗎?”
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寧穎珊只能企圖說服李冰燕,讓她知道她現在的想法是錯誤的。
如果她這麼聽話,那周洋一定會肆無忌憚!
所有的惡人一貫都是如此。
“有我在你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再不濟,我身後還有厲靳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寧穎珊攀着李冰燕的肩膀,一字一句鄭重地對她說道:“天大的事情,我們都能替你解決。”
李冰燕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她哽咽着,眉宇間滿滿都是糾結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被寧穎珊的話打動,她拿過旁邊的紙巾,擦了擦眼角,像是下定了決心,正要開口。
包廂外,便傳來了幾聲篤篤的扣門聲。
周洋戴着頂黑色的帽子,信步從門外走了進來,擡眸看向李冰燕:“你還真在這裏?”
看到他,李冰燕的瞳孔驀然放大,整個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她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尖聲朝周洋大叫:“你別過來!”
“你最好別過來。”寧穎珊眸色冰寒,擋在李冰燕的面前,冷冷地看向周洋:“有我在這裏,你別想帶走她。”
“寧小姐是吧?”
周洋低低的笑了笑,把帽子摘了下來,黢黑的眸色一片陰鶩,神色扭曲又變態:“不對,我應該稱呼您爲厲太太,有厲總作爲您的後盾,這說話的底氣都要足一些。”
說着,他撣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淺淺一笑:“不過似乎有一句老話你沒有聽過,不該管的閒事,最好不要管。”
“是麼?”寧穎珊毫不畏懼地看着他,薄脣溢出一聲冷笑:“那不好意思了,今天這閒事我是管定了。”
“你就算救的了她一時,也救不了她一世。這是她們家欠我的,我奉勸你最好不要牽涉進來。”
“我知道周先生人脈滔天,不過你既然你叫我一聲厲太太,那您也應該知道,我是有這個能力把冰燕保下來的。”
說着,她就拿出了手機,打算給厲靳言打電話。
平常在外面她很少以厲夫人自居,也很少搬出厲靳言來當自己的擋箭牌,不過今天這完全是突發狀況。
畢竟周洋這樣的人,沒那麼好應付。
“我之前聽靳言說過,你所屬的娛樂公司跟厲氏集團有兩個項目合作,如果現在取消的話,那你們公司前期投入的幾十個億,全都會打水漂。聽說這個項目周先生您還是代言人,有不少股民都是衝着您的聲望購買了該項目的相關股票,”
“要是發生了變故,您說您積攢多年零負面的聲望,會不會頃刻間化爲泡影?而你,會不會馬上身敗名裂?”
晃了一下手機,寧穎珊眯起清澈的眼,似笑非笑。
她雖然不知道周洋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就不可能不在乎他積攢建立的聲譽。
這樣的損失,於他而言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周洋的臉色頓時一沉,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我就不信,厲靳言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取消跟我們公司的合作。”半晌,他抿着脣,諷笑。
“不信的話,就試試吧。”
寧穎珊慢吞吞地開口,纖長的手指,一個接一個,摁下數字鍵。
“靳言曾經爲了我,連百億的項目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放棄,比起你來說,我可真是自信多了。”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寧穎珊是信口胡謅,並且因此還覺得臉酸。
可是在氣勢上她絕對不能輸,而且一定要壓過周洋。
“穎珊……”李冰燕在她身後,不安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