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與安月漣出了安湛神君宮觀後,一同走到了熱鬧非凡的三裏街。

    “賣糖葫蘆嘞!賣糖葫蘆嘞!”一個身穿藍色布衣的老頭子正在街上吆喝。

    安華勾了勾脣,笑道:“漣漣,你可還記得小時候,我偷偷把你帶出府,去落塵河畔賞景?”

    安月漣點點頭:“當然記得。”

    安華指着前面正在吆喝的老頭子,道:“那次我們回來,路過三裏街,我就是在他那兒買的糖葫蘆,十年過去,我們長大了,他也老了。”

    安月漣揚起嘴角笑了笑,側着腦袋看着安華道:“哥,你的記性可真好,十年了都還記得他長什麼模樣。”

    安華搖搖頭說道:“不是的,只是數月前,我與莫等閒一同出來三裏街走走,莫等閒遠遠聽見那個老頭子正在吆喝着賣糖葫蘆,跟我說他人已步入了中年卻從未喫過,把我拉過去要我請他喫,我便只好給他買了一串,就在買糖葫蘆時,那個老頭子將我認出,說我十年前去他那裏買過糖葫蘆。”

    安月漣挑挑眉:“莫等閒從未喫過冰糖葫蘆?”

    安華點了點頭。

    安月漣撲哧一聲笑,道:“哥,十年前去那個老頭子那兒買過糖葫蘆的小孩子多得是,十年後那些孩子全都長大了,沒準兒他對誰都這麼說,恰好你相信了。”

    安華思考片刻,覺得漣漣這話挺有道理。

    “漣漣,上一次給你買糖葫蘆,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再去給你買一串回來。”

    安華說完,就帶着安月漣一同走到老頭子面前。

    老頭子見了安華,眉開眼笑道:“這位白衣飄飄的俊美公子長得可真像安湛神君,真可謂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朝踏風而來,映着身後的人羣,仿若三千世界都在爲你傾倒!從前我這個老頭子未曾有幸見過你,估計你也沒喫過我這全京都最美味的糖葫蘆,你買一串嚐嚐,儘管放一百個心,你絕對會當回頭客!”

    安月漣突然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故意問道:“究竟是上回認錯了,還是這回他不記得你了?”

    安華無奈搖搖頭,說道:“興許是他老了,記性不大好。”

    安華遞了銀子給老頭子,接過糖葫蘆後再把糖葫蘆遞給了安月漣。

    正當二人轉身走了幾步,只聽聞後面老頭子又開始笑嘻嘻地對另一個人說:“這位俊美公子,老頭子我至今還認得你,你在十年前曾經來過我這兒買糖葫蘆,真沒想到現在都長這麼高大了,可真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傾倒終生.........”

    安月漣沒忍住,抓住安華的衣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笑了起來。

    突然,迎面走來八皇子梁漓。

    安華心道:又是他!

    梁漓冷笑道:“喲!這不是審刑院院長安華嘛,還有身邊這一位誰啊?”

    安月漣把靠在安華肩膀上的頭擡起,轉過身來,見眼前這位是八皇子梁漓。

    梁漓一看是安月漣,道:“原來是你啊!”

    安月漣心道:十年前揍你那頓還沒揍夠?

    安月漣眼皮輕挑,道:“梁漓,你竟對審刑院院長如此不敬?”

    梁漓白了安華一眼,故意擡高聲調道:“他可是犯了欺君之罪的人,我憑什麼要尊敬他?”

    安月漣冷笑道:“我哥犯了欺君之罪?你有何證據?你可知審刑院律法上,污衊院長,可是要遭酷刑的。”

    梁漓不甚在意道:“安月漣,上回打獵,安院長造假,你不會不知道吧?”

    安月漣道:“口說無憑,我哥怎麼就造假了?”

    梁漓看了一眼安華,說道:“因爲他的獵物一共有八筐,一百二十隻,他卻讓你偷偷扔了三筐,最後獵物與我父皇一樣,剛好五筐,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與我父皇最後都是七十二隻獵物,打了平手。”

    未等兩兄妹作出反應,梁漓翻了一個白眼,便帶着身後的隨從走了。

    安華飛身而起,降落在梁漓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梁漓驚訝道:“安華,你要幹什麼?”

    “八皇子梁漓,污衊審刑院院長,觸犯審刑院第一百一十一條律法,現在本院長要將你抓回牢中,嚴刑伺候!”

    梁漓瞪大了眼睛,道:“我何時有污衊過你?”

    “沒有證據而質問審刑院院長,觸犯審刑院第一百一十三條律法,罪加一等!”

    “噗!”安月漣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去年秋獵,梁漓確實看見了安月漣偷偷將三筐獵物扔進了河裏,只是也確實只有一張嘴,口說無憑。

    “安華,你........你給我等着,我日後有的是機會治你。”梁漓說要,便帶着隨從匆匆跑了。

    安華一直看着他們跑遠,也沒去阻攔,把安月漣送回安尚書府後,便獨自回了審刑院。

    安華走到審刑院衙門時,已是酉時,眼角處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安華第一反應便是鬼琴手的手下黑影大人,便循着影子追了上去。

    安華飛身直上,沿着屋頂瓦面追着那道將要消失的影子,那影子卻嗖的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華只得停步,突然影子再次出現,安華從靴裏抽出一把短刀飛甩而去,哧一聲,短刀沒刺中,刀倒是插在了遠處一棵樹上。

    “到底是誰?出來!”

    安華話音落下,沒有任何迴應。

    突然肩膀被拍了拍,安華飛速轉過身,見面前是一個蒙面黑衣人,想起了數月前被暗殺的經歷,斜起嘴角笑道:“好啊,主動送上門來了。”

    安華擡起手來一掌劈向蒙面黑衣人,只見蒙面黑衣人僅左手一柔掌便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安華頓感手腕完全使不上力,蒙面黑衣人右手舉起,往下一抓,便抓住了安華另一隻手,把安華死死按住在了屋頂上。

    安華驚訝不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對我的功法瞭如指掌。”

    蒙面黑衣人擡起右手,一把拎起了安華的衣領,嗖的一下拎着安華飛下了地,右手一甩,便把他扔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安華問道。

    蒙面黑衣人沒有回答,安華站起身來,擡起右手一掌劈去,那蒙面黑衣人只一側身便輕鬆躲了開。

    安華下令道:“來人!”

    令聲剛落,審刑院衙門士兵紛紛趕來。

    安華厲聲道:“把他抓起來!”

    “且慢!”蒙面黑衣人終於開口說了話,擡起手來拉下了黑色蒙面巾,道:“臭小子,你的審刑院院長位子還是我給的,你還讓他們來抓我?”

    安華在黑色蒙面巾剛被拉下的一瞬,吃了一大驚,睜大了眼睛道:“師父??!”

    安華立馬跪下行禮道:“十三不知師父到此,還望師父恕罪。”

    安華這一跪,圍住的士兵全部紛紛下跪。

    程知遊沒有搭理安華,雙手搭在身後,慢悠悠地走了幾步道:“十三,我本想過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如何,將近一年不見,順便再看看你的武功長進了沒有,沒想到非但沒長進,反倒是越來越退步了。”

    安華低下了頭,不知作何答覆。

    程知遊看着安華垂下去的臉,問道:“十三,怎麼不說話?”

    安華回答道:“師父,十三不知怎麼回答。”

    程知遊嫌棄地看了安華一眼道:“爲師口渴了,你還不快讓你師父我進屋裏讓我喝口茶?”

    安華回答一聲是,便與程知遊一同進了幽清軒。

    兩人面對面坐下後,安華給他倒了一碗茶,程知遊喝下一口,放下茶碗,開口道:“十三,你數月前被鬼琴手那羣人所害,鬼琴手曾是我師弟,他的手下個個訓練有素,他帶的一羣人集體攻擊你,你怕是僥倖逃命,才活得了。”

    安華訝然:“師父,您是怎麼知道十三被暗殺的?”

    程知遊哈哈笑了笑,道:“十三,你十歲那年,爲師曾跟你提過一次鬼琴手,但也只是一句話帶過,如今鬼琴手要來害你,我就來告知你一聲,鬼琴手自從背叛師門,自立門戶,便收下了一大批弟子,每年秋冬交際之時,他都會帶領弟子下一次山,來京都暗殺審刑院院長,所以爲師知道你會被他暗殺。”

    安華皺了皺眉:“可是師父,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程知遊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因爲他自始至終都在敵視我,自從我當了審刑院院長,他便日日想着殺了我,奈何無論真氣還是功力,他都不是我的對手,一直沒得逞,只好培養了一羣弟子,妄想用羣體力量來殺我,卻還是沒殺成,便只好抓我徒弟來殺。”

    安華扁嘴,不滿道:“明明是衝着你來的,受害者卻是我,這也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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