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我最壞還能遇見什麼事?”倒是陸南心,跟着平靜了下來。
程啓明安靜了片刻:“不好說,但是目前看來,這根神經已經壓迫到了你的視網膜神經,所以你眩暈的時候很容易出現視力模糊,看不清東西。不及時處理的話,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
“我會看不見嗎?”陸南心一怔。
“是。”
“我……”
“陸小姐,你考慮清楚,這種事情要不要和陸總直接說,我想,陸總的能力,或許有辦法找到更好的醫療資源。”
程啓明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再說多什麼,搖着頭,有些惋惜的離開病房。
結果,程啓明還沒來得及離開病房,就看見傅驍一臉陰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問着:“你說南心的腦部有腫瘤?到底怎麼回事?”
程啓明一愣,下意識的看着陸南心。
陸南心這纔開口:“阿驍,你鬆開程醫生。”
傅驍鬆開了程啓明,程啓明沒多留,直接走了出去。
傅驍沉着一張臉,朝着陸南心的方向走來:“南心,你是不是沒和我們說實話,不僅僅是我,也沒和柏庭說實話。”
陸南心不吭聲。
但是她的眼眶卻已經跟着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傅驍沉聲問着,朝着陸南心的方向走去。
走到陸南心面前的時候,陸南心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了傅驍,甚至整個人都在顫抖,一下下的顫抖着。
“南心……”傅驍叫着陸南心。
“我……我……阿驍……”陸南心變得結結巴巴起來,甚至有些言語不,“我真的很愛柏庭,很愛很愛他,我不想成爲他的累贅。那時候我私心的想,直接告訴柏庭,他不會不管我的……”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越來越明顯:“但是我不敢,柏庭的復仇心比誰都重,他揹負的壓力比誰都大,我不能牽連他。”
“……”
……
傅驍震驚的聽着陸南心的話,把這五年的事情拼湊了起來。
“所以,你五年前不管柏庭怎麼勸,就這樣離開去巴黎了?”傅驍好半天才消化過來陸南心說的話。
“是。戴森醫生是主任幫我約好的,他是當時最好的腦科權威之一。”陸南心淒涼的笑了,“我只是想搏一搏,戴森醫生說,就算手術了,不再復發的可能性只有20%,不手術的話,那我就等着死。”
回憶起那段一個人在巴黎的日子,陸南心現在想起來還有些膽戰心驚的。
“我只有手術一條路,顯然,幸運之神眷顧了我幾年的時間,在巴黎那五年,我真的沒有再出現過任何情況,回到豐城後——”
剩下的話,陸南心卻沒再說,自嘲的笑着。
很久,她才喃喃自語:“或許,真的五年時間改變太多了,豐城也不是我熟悉的城市了,我和柏庭再相愛,現在也不過就是他和葉慄之間的第三者,所以我遭報應了嗎?”
那口氣,是對自己現狀最大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