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木被周威提在空中,臉上神色皆無,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默默貼在劍身上。
雲山初繞,招雲布雨。
招雲符!
符光一閃,雲從天來。頃刻之間,宮殿上方便佈滿一層烏雲。
“這一招是……”
梁敬誠見到這一幕,神情驟變,忙對一旁的戚明玉道:“師妹出全力,這是聲滅谷和雲劍派的合劍式!”
戚明玉暗暗點頭,體內真氣流轉,盡皆灌注於長劍之中。
回身,再出劍!
長劍上頓時爆發出更加璀璨的光彩。
梁敬誠大喝一聲,長劍前指,如躍龍門,挺劍而出。
覆水不悔!
覆水劍法第二式出手,配合戚明玉全力施展的覆水難收劍,進行搶攻,以求在對方出招前將其瓦解。
“聰明,不過可惜。”
周威見到他們的舉動冷冷一笑。流雲洞簫,又豈是這麼輕易破解?
短劍若簫,再次橫於胸前。周威手腕微震,輕聲道:“簫鳴!”
短劍輕抖,震鳴聲出。
“流雲!”
與此同時,杜木也輕喝一聲,舉劍向天。
舉頭三尺有流雲,流雲付盡,三尺青鋒。
雲層彷彿得到感召,瘋狂翻滾,向着杜木手中長劍灌去。
流雲幻劍!
長劍揮灑,流雲就像一條被甩出的長鞭!
從天而落的雲鞭,是一個信號。周威看到雲鞭,手中短劍立刻也甩了出去。
咻!
一陣尖銳的簫鳴,穿透長空,刺入耳膜。
簫鳴之下,真氣相隨,助長聲威。
鳴天洞簫!
流雲布界,洞簫長鳴。
合劍式,流雲洞簫!
饒是梁敬誠反應再快,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雲劍在上,簫劍在下,兩劍合一,如交天地。
雲霧遮擋住視線,簫音干擾聽覺。流雲洞簫的威力,在這一劍上真真正正發揮出來。
在這一劍之下,梁戚不僅感受到了壓力,更感受到了未知的恐怖,當他被這一劍籠罩時,他便猶如來到另一個世界。
一個目不能視,耳不能聽的恐怖世界。
未知,最是恐怖,也最是兇險,察覺到眼前危機的粱敬誠,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看來這一次……危險了!”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當莊語施展七星刀法,再一次無功而返時,他看着明軒,面色開始陰沉。
如果說第一刀還是他輕敵大意,而後幾乎調動全力的幾刀,則讓他真正瞭解到這位明家大少的非凡手段。
明軒面帶微笑,溫文爾雅道:“能得莊兄如此誇獎,在下這幾年的苦功便沒有白費,不過據我所知,莊兄的手段應該不只這些,事已至此,何不施展出來?”
莊語寒眉一挑,道:“你想見識一下我的刀意?”
明軒道:“聽說莊兄的刀意霸道非常,盡得七星刀法剛猛之真傳,我的確很想見識一下。”
“哼!你也配?”
莊語冷冷一哼,在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更是生出一抹不屑。
之所以肯下這番苦功,完全是爲了齊恆,在他看來,界水城中,除了齊恆,再沒有第二人,值得他動用刀意。
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
明軒並不在意莊語的輕視,呵呵一笑道:“事已至此,難道莊兄還有其他辦法?”
莊語神色再沉,雙眼微微眯起道:“好,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便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明軒撫掌而笑道:“自當如此。”
“哼!”
莊語再次冷哼,雙眼一閉再睜,等到他雙眼睜開時,整個人的氣質都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竟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完全認真起來的莊語,由上而下都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似出鞘的利刃。
莊語學武近十載,大半時間都專注於刀法之上。近十年的苦修,他早已將自己變成一把刀。
若有需要,他隨時都可以展露鋒芒,摧毀眼前的一切!
長刀歸鞘再出鞘!
這把刀如同經歷風雨洗禮,暗塵盡去,鋒芒盡展。
七星刀,羣星俯首!
莊語橫刀前推,手腕一連三扭,在將刀法數次變化之後,終於將七星刀法的最後一式施展出來。
刀意相隨,刀光璀璨,漫天諸星盡皆暗淡!
羣星俯首,七星刀法最後一式,同時也是最強的一式,幾乎已可媲美一品刀法。
數次變化的刀鋒,在被莊語推到極限後,終於一刀斬出。
數道刀芒破空,劈嚮明軒。
咻咻咻……
不管的刀意還是劍意,所謂的意志體現,便是能夠駕馭真氣外放的力量。
刀芒,是刀意的外放體現,這股純粹由真氣凝聚而成的力量,比真正的鐵器還要恐怖。
明軒見到這飛馳而來的刀芒,臉上首次露出凝重的表情。
“好刀意!好刀法!”
輕呼一聲,長劍舞動,在空中花了一個圓。
真氣若流水,滔滔不絕,流進手中劍,劍尖如沾了墨的筆,在空中劃過後,留下一道璀璨的光彩!
一個大大的圓定在半空,看上去就像仙人繪出的畫卷,而這一手正是無光劍典最爲精妙的仙人掠影。
仙人掠影,掠盡一切物,掠盡一切光。
只聽明軒大喝一聲“來。”
真氣爆涌之下,光圈煥發出更強烈的光芒,轉眼之間,便將飛來的刀芒盡數吸收。
光,或明或暗,像一張蠕動的大嘴,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劍意?
莊語見到這一幕,眼中寒光頓時一閃。
能夠將真氣放出體外,還能凝而不散的,的確只有藉助劍意才能做到!
作爲白劍洞僅有的三名劍子之一,明軒自然不會只是學成了無光劍典那麼簡單,畢竟,若想要將無光劍典最後一式施展出來,劍意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明軒以仙人掠影吞噬刀芒,而後並不善罷甘休,手中長劍一引,又道一聲“去”。
去字出口,光芒又盛。
光圈瘋狂蠕動,猛然噴出一物,仔細一看竟與之前的刀芒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