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就連總是與孟離不對付的卜大小姐都收斂起來,認真地看着孟離。
卜玉看着孟離的同時,孟離也在看着她,嚴肅道:“還記不記得從地宮出來時我跟你說的?”
卜玉點頭道:“當時我就覺得你有事,看來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孟離苦笑道:“我當時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爲我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什麼問題?”卜大小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孟離沉聲道:“你還記不記得那頭白狼?”
“你說那個自稱爲白眉老祖的傢伙!”
“實際上我被傳入山谷,就是那個傢伙的手筆……”
而後,孟離將山谷中發生的事情盡數說出。包括百通道人和他的衣鉢傳承。
卜大小姐聽到這個和之前不太一樣的版本,喫驚道:“也就是說,你不但被那頭白狼送入山谷,還從那裏遇見一位非要將一聲所學傳授給你的老前輩?”
卜玉的眼神透着一絲懷疑,從孟離剛纔的描述來看,那位名爲百通道人的老前輩,大有一種非他不傳的意思,她怎麼那麼不信呢?
孟離有些害羞道:“可以這麼說!”
這件事情由他自己說來,的確有幾分老王賣瓜的意思,讓他有點難爲情。
孟離將百通道人交給自己的祕籍拿了出來,笑呵呵道:“這就是老前輩送給我的祕籍,要不咱們一起學學,共同進步嘛!”
卜大小姐不着痕跡地瞄了一眼,發現兩本祕籍分別是符籙和靈食後,頓時沒了興致。
和武道無關的祕籍,她纔不感興趣。
王二苟天資有限,像這種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的東西更不會碰,擺擺手道:“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這兩本祕籍,而是你說的那個鑰匙。我能夠聽得出來,你對城守府中藏着的那個無堅鐵盒似乎志在必得。”
“唉!”孟離嘆息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們了,無堅鐵盒裏裝着的東西,對我十分重要,甚至事關生命,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就看它了。”
孟離留了一個心眼,無堅鐵盒中藏着十武道的事情,他並沒有說出來,並不是相信卜玉和王二苟,而是怕他們知道太多,受到牽連。
“這麼嚴重?”王二苟神色一沉,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見氣氛有些沉重,孟離哈哈一笑道:“沒事,沒事,現在還沒有到十萬火急的地步,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
“哼,嘴硬!”卜大小姐重重哼了一聲,以她獨有的方式,表達着對孟離的關心。
孟離撓了撓頭,苦笑道:“所以,不論如何我都要把無痕鐵箱弄到手!”
原本,他還不是很着急,可當他得知蕭自聰手裏也有一把鑰匙後,這種想法就改變了。
卜玉道:“說說你的想法。”
“我之前問過杜木,今天蕭自聰搶走的那塊黑石,和我得到的鑰匙一模一樣。首先,我需要知道那塊黑石的來歷。”說到這裏,孟離突然看向王二苟,鄭重道:“從今天開始,我需要你對蕭自聰進行全面監控,你能做到嗎?”
王二苟沉重道:“我們剛到界水城,很多門路都還沒有摸清,不過,我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蒐集有關蕭自聰的情報。”
我有一種直覺,從這個人身上,我們很可能會挖到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卜玉笑吟吟道:“這個蕭自聰不是對你很有好感嗎?你也可以和他拉近關係,藉機調查。”
這個提議讓孟離眼前一亮。
“你說得沒錯,也許,明天就是一個機會!”
崇武十四年,五月初二。
對界水城的武者而言,今天將會是一場盛會。
界水武場,作爲傳武考覈比武階段的專用武場,一大早便擠滿了人。
孟離和卜玉來到武場時,距離比武開始還剩半個時辰,但武場所在的坊市,卻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幸好,每年兩次的傳武考覈,讓經驗豐富的官府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
從昨日開始,主導考覈工作的鑑鏡府,就已在加派人手,佈置武場的同時,又增設了一條特殊通道,可用於考覈及其相關人員進入。
孟卜二人按照街頭插立的指示牌,找到了特殊通道,報上大名後,進入武場。
走過人山人海的擁擠街道,來到武場,則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開闊的武場,佔地極廣,外圍搭建着一圈看臺,足可容納數百人。
此時,看臺上空無一人,只在武場中央站着一羣人。
孟離在人羣中發現了杜木等人的身影,走了上去。
“孟兄,你遲到了!”見孟離走來,杜木面無表情道。
孟離苦笑一聲,來到杜木身前,疑惑道:“杜兄何出此言,現在距離比武不是還有小半個時辰嗎?”
“你自己看?”杜木伸手指了一圈。
孟離看向四周,在那些熟悉與陌生參半的面孔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們在緊張什麼?”
凝重的氛圍感染了孟離。
卜玉和孟離不同,而是伸出手指,一個一個清點人數,一連數了三十八人。
“我們兩個是最後到的。”得到答案的卜玉,神情怪異。
這些人,積極得有些過分了吧!
難不成還真遲到了?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明軒哈哈一笑道:“孟兄初來界水,很多事情並不瞭解,傳武考覈中的武比一項,可算是盛事之一,很多大人物都會前來參觀,甚至連朝廷都會派下采武官,大家嚴陣以待,其實也是爲了留下一個好印象。”
古時有采詩官,奔赴各地,收集詩歌,收錄各地風俗。而今有采武官,瞭解各地武道,爲朝廷補全武庫。
採武官由朝廷直派,等同特使,權利極大。
每年,南唐境內不乏被採武官員看重的武者,提拔之後邁入朝廷的武事機構,從此一步登天。
每年兩次的傳武考覈,對界水城的武者是一個機會,即便是出身七派的杜木等人,也不敢忽視。
須知,界水七派不過是二流宗門,與朝廷這尊龐然大物相比,無論怎麼比都是相差甚遠。
“原來是這樣!”
明軒笑道:“看孟兄的樣子,似乎對這一步登天的機會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