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官袍,鎮塔使者。
“馮,馮大人!”
見到突然拜訪的黑袍男子,袁玉庭驚慌失措。
“馮大人,您找我是?”
就在剛纔,這位鎮塔使突然拜訪,並指明要單獨見他,就連他父親都被轟了出去。
馮彧冰冷的目光看向袁玉庭,冷笑道:“袁公子,你的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麼見到我就說不出話了?”
袁玉庭尷尬道:“大人說笑了,在下的膽子一項都不大。”
“哼!”馮彧冷哼一聲,厲喝道:“膽子不大,還敢派人謀害常明聖僧?”
“不!不是我!”
聽到指責,做賊心虛的袁玉庭多少冷汗直流,慌亂之下,口不擇言道:“殺害常明聖僧的人是薛白齊,城守府已經定罪,到了後天他就會開刀問斬。”
馮彧搖搖頭道:“已經等不到後天,孟離正在趕往梅香鎮,順利的話明天就能趕回來。到時候你所做的一切都會暴露。”
轟隆!
袁玉庭呆立當場,如遭五雷轟頂。
爲什麼孟離回去梅香鎮?是因爲杜妄嗎?
“婦人之仁啊!”
馮彧目光下移,看向袁玉庭,透着深深的失望。
“你如果能夠除掉杜妄,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了,你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知道杜妄?有些事情,只要多查查就知道了。”
袁玉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大人救我,我也是一時糊塗,犯下大錯。”
僱兇殺人,這個罪名有大多,他不會不知道。更何況死得那個還是常明聖僧!
袁玉庭擡頭望着一身黑袍的馮彧,他和這位大人沒有任何交情。
對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爲什麼會告訴他這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對方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現在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這一位大人了。
馮彧彎下腰,將嚇得失魂落魄的袁玉庭扶了起來,在後者顫抖不已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放心,我正是爲此而來。”
朝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界水城緊閉的大門上。
轟隆隆!
一陣震盪,兩座表層被風霜風化的古舊石門,緩緩打開。
孟離站在人羣中,看着前方緩緩打開的大門,輕輕舒了一口氣。
不枉他一路緊趕,又等了一夜,現在終於可以進去了。
孟離雙目眺望,習慣性地向城內看去,可在看到裏面的情況後表情卻凝重起來。
城守府門前,孫非語看着逐漸遠去的囚車,臉色無比凝重。
“出事了!”
今天一早,還不等城守府開門,位列鑑鏡府兩使之一的鎮塔使馮彧,便帶着手令親自登門,提出帶走薛白齊的要求。
理由是勾結武者,暗害聖僧,必須要立刻處斬。
在孫非語看來,這個理由簡直荒謬。
當初薛白齊被定罪的基礎,是他一個人前往長燈寺,形成了無法解釋的犯案條件。
而今卻說他勾結武者,這不是胡說八道又是什麼?
難不成是讓同夥暗中跟隨?也沒有這麼多此一舉的。
在界水官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明哲保身的道理,孫非語又怎會不懂?
當馮彧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便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先是白也,再是馮彧,在孫非語看來看來,薛白齊很可能是成了權利場上的犧牲品。
“難不成薛白齊真是被冤枉的?”
孫非語回憶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是疑惑。
城門內人羣擁擠,成千上百的人圍在門前,將北城大門堵的水泄不通。
城門每日人流巨大,堵一些倒也正常。孟離神情凝重的原因,是因爲他在人羣中看到了王二苟的身影。
此時後者一臉急躁,十分不安。
見到王二苟,孟離心裏生出一陣不詳的預感。
此次出城前,孟離曾和王二苟計算過,此行若是順利,他將會在這個時候回到界水城。
此時,王二苟來此等他,必然遇到十分重要的事情。
孟離擠到人羣前,隔着用圓木搭成的關卡,將王二苟拉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
王二苟本已要心急如焚,可在聽到孟離的聲音後,又冷靜了下來。
“出大事了!”他先是低呼一聲,不等孟離詢問,便道:“今早天還未亮,白大人的手下就來到武館,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他說着,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孟離。
孟離打開信封,看到了裏面的內容。
內容很簡短,不過寥寥數字,但每個字都讓孟離如置寒冬。
“薛白齊作案,速去城南刑場!”
城南……刑場?
界水城的刑場在南城區,而被送去刑場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薛白齊要被處刑了,爲什麼這麼快,不是還有一天時間嗎?”
孟離猛然抓住王二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二苟面色凝重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似乎和鎮塔使有關。”
“鎮塔使馮彧?”
“聽說他發現了新的線索,以此次案件與武者有關爲由,將這個案子轉到了鑑鏡府。”
轉到鑑鏡府的結果就是開刀問斬?
白也在幹什麼?
孟離面色沉重,然而他並不知道,武者犯案歸於“武”類,由馮彧全權負責,而負責“文”類的白也,根本無權插手。
這也是白也之前爲什麼會說自己不便插手的原因。
“不行,我要快點趕過去。”
孟離當機立斷,決定進城後立刻趕赴南城刑場。
然而就在他準備進城時,城門通道內卻忽然引發起一場騷亂。
這場騷亂來得突然,引發的根源無從得知。
騷亂越來越大,最終遍及整條通道。
負責看守城門的衛兵手忙腳步,盡最大的努力平息騷亂。
扭動、嘶吼,叫罵。
孟離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臉色陰沉到極點。
這場騷亂早有預謀,其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城門被堵,最受影響的不是他,而是薛白齊,因爲後者已經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