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延明神色一變。
官府向白劍洞尋求協助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自從那妖人禍亂西州開始,西州城及其下轄鎮村,接連發生命案,如今傷亡人數不下百人,更爲恐怖的是,至今都沒有人發現那妖人的真實身份。
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那妖人所爲,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今天是竹東幫受害。
那明天呢?會不會是竹西幫?竹南幫?
誰都不知道那個妖人會做出什麼事!
劉雲沉聲道:“從死者中毒的跡象來看,應該不會有錯。”
接下來,劉雲又將不久前發生的毒殺案說給邱延明聽。
邱延明貴爲一城之主,日理萬機,自然不會事事都知道。聞聽之後,面色更加沉重。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老城守神情鄭重,雖然再次確認,實際上他已經確信劉雲的判斷。
至於有關絕命神醫的那些謠言,他若相信,妄爲西州城守數十年。
劉雲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邱延明當了幾十年的西州城守,自然知道孰輕孰重,聽劉雲說完,當機立斷道:“既然如此,此案就交給你們一同調查,與此同時,我會調遣西州城內所有力量,全力配合你們。”
老者說到這裏,忽然頓住,鄭重叮囑道:“此事事關重大,更與我西州安危息息相關。切記,一定要儘快找到兇手!”
劉雲三人如同領下軍令狀,大聲道:“我等定當竭盡全力。”
送走劉雲三人後,邱延明望着幾乎已快擺滿院子的屍體,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禍亂西州的妖人,而且還是一個用毒高手。
這就像一顆已經開始發作的毒瘤,如果再讓這個妖人繼續下去,西州城被他用數年時間好不容易發展出來的大好局面,將會一去不返,這是他這個一城之主絕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原本像這種已經涉及到西州安危的重大事件,本應由他親自出手。不過他如今年事已高,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做這些事情。
況且他之後還要去見一位非常重要的大人物,實在抽不出時間。
界水城,木刀武館。
氣勁遊蕩,刀光橫掃。
木刀揮舞間,接連有刀法使出,精妙非常。
孟離在武館院子裏輾轉騰挪,演練着最新練成的百破刀法。
此時,謝小明正站在孟離不遠處,雙拳緊握,一臉亢奮地看着孟離。
每當看到精彩處,都會忍不住出聲大喝,彷彿他纔是演練刀法的那個人。
百破刀法畢竟是一部二品刀法,他連做夢都想學一學!
孟離練完刀,將木刀歸入刀鞘。
謝小明見到這一幕,從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熱水中擰出一條熱毛巾,雙手平託,畢恭畢敬地遞了上來。
孟離接過毛巾,擦拭臉上的泥土和汗水。
謝小明渴望道:“老師,這百破刀法我什麼時候能學?”
“想學百破刀法,先將你的基礎刀法練好再說吧!”
孟離哈哈一笑,將毛巾甩給謝小明。
他自己之所以能在短短數日將其融會貫通,紮實的刀法基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在孟離看來破刀法並不難學,難的是刀式與氣勁的結合。
尤其是經由玉牌整合的三式刀法,更涉及到真意的運用。
以謝小明現在的刀法境界,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圍着院子轉了一圈,叮囑衆人努力修煉後,孟離回到書房。
此時在書房最裏面的桌子上,正擺着符紙、符液等一干制符用品。
他的書房已經很長時間已經沒有打掃過,一片狼藉。廢棄的符紙,更是隨處可見。
隨着孟離開始學習制符,這間書房就成爲武館中的禁地,除王二苟可以進入,其他人不得踏入一步。
之前洛家姐妹見書房過於雜亂,忍不住進來打掃,結果卻被大發雷霆的孟離臭罵一頓,害得她們現在見到孟離,仍是心有餘悸。
孟離來到書桌前坐下,看着滿地的廢棄符紙,露出無奈苦笑。
之前明軒和杜木說過,要給他找一個制符老師,這麼多天過去了,怎麼還是沒有動靜?
這幾天,孟離在練習百破刀法的同時,也在嘗試制符。
相比練習刀法的順風順水,他製作符錄的過程則堪稱坎坷。
這一點,從地上的符籙便可以看出。
短短几天,孟離製作失敗的符籙已不下數千張。
耗費的銀子就不必說了,接連失敗的打擊更是堪稱恐怖。
畢竟,他還一張都沒有成功過。
“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孟離很清楚,如此低效的成符機率,絕不可能是製作符籙的正常現象。
就像刀法的運勁方式,使錯之後,就算練得再勤,也無濟於事。
對於符籙,孟離本是抱着淺嘗輒止的態度,可隨着一次次失敗,卻將他的血性激了起來。
事到如今,就算不行也要行!
深吸一口氣,少年再次取出一張五等黃符。
桌子上有現成的符液和毛筆。
他拿起筆,將柔滑的筆肚吞滿符液,仔仔細細地在符紙上繪製起來。
一筆貫穿,由上而下。
運筆的力量由淺入深,再由深而淺,隨着筆鋒流轉,真氣也以一種極其流暢的節奏輸送着。
從起筆到收筆,需要繪製在符紙上的靈紋一氣呵成,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挑不出半點瑕疵。
然而,就是這堪稱完美的符籙,在得到真氣激發時,卻沒有半點反應。
放下剛剛製作的符籙,孟離絕望地躺在椅子上。
事實證明,他再一次失敗了。
王二苟從門外走來,見孟離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解道:“你這是怎麼了?”
“我想靜靜!”
“靜靜?”王二苟嘴角一抽,道:“那我讓杜木先回去?”
“杜木來了?”
聽說杜木來了,孟離忽然來了精神,猛然起身道:“他有說來幹什麼嗎?”
“他說要帶你去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