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雖不起眼,但生意極好。
然而今天酒館卻沒有營業,而是在恭迎一人到來。
那是一名身材偏瘦的男子,他坐在酒館中央的一張桌子上,悠閒地喝着酒館老闆剛剛端上來的美酒。
男子身後站着十數人,這些人氣息厚重,一身武者打扮,每一個都是修爲超過五鍛的一流武者。
“還沒來嗎?”
男子喝掉一杯酒後,看向門外,他的身形雖不壯碩,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衆多武者中有一名身材壯碩的光頭男子,虎背熊腰,猶如棕熊。
光頭男子聽到男子的詢問,上前一步,正要說些什麼時,又退了回去。
酒館的大門外,一個身着僧袍,腦袋要比正常人大上一圈的男子快步疾行,亡命般跑進茶館。
在界水城,腦袋大的人有不少,但腦袋大且還穿着僧袍的,卻只有一個。
西府馬幫十二牽馬使之一,大頭僧人劉大頭。
劉大頭跑到男子面前,氣喘吁吁道:“幫主駕到,劉大頭未能遠迎,該死該死。”
被劉大頭稱爲幫主的男子,自然不是別人。他就是西府馬幫的幫主,名爲馬三。
西府馬幫掌握西州大片馬場,勢力雄厚,是西州境內除宗門之外最具權勢的幫派。
幫主馬三在掌控馬場的這些年裏,結識了不少達官貴族,黑白兩道皆有人脈,是西州境內少數權勢滔天的大人物。他此次來到界水城,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找一本傳說中的祕籍。
十武道!
“這事不怪你,是我們提前到了。”馬三看了劉大頭一眼,忽又笑了起來。“來的時候路途順暢,沿途經過一片野林,有山雞出沒,便隨手打了幾隻。一會兒你拿一隻走,算是對你這段時間的獎勵。”
按理說,幫主賞賜,應該感激涕零纔是,但劉大頭卻嚇趴在地上,惶恐道:“幫主,屬下該死,之前因爲一個意外,險些誤了幫主的大事。”
“什麼意外?說來聽聽!”馬三微微一笑,似乎來了興致。
“是一個叫孟離的小子。”劉大頭連忙道:“之前屬下設計控制李家,準備爲幫主入主界水城貢獻一份力量,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姓孟的小子,若非有二爺相助,屬下現在就見不到幫主了。”
說着,一聲哀嚎,硬是擠出幾滴眼淚。
馬三聽完哈哈大笑:“是嗎?能夠讓你劉大頭喫癟,這個姓孟的小子不簡單啊!”
劉大頭道:“幫主說得沒錯,這個姓孟的小子的確不簡單,就連二爺出手,都沒能除掉他。”
馬三眉頭一皺道:“連我二哥都想除掉的人,這個姓孟的什麼來歷?”
“額,這個……”劉大頭極力回憶,“好像是從靠水鎮走出來的毛頭小子,沒什麼背景。”
“靠水鎮?”馬三有些意外。
靠水鎮這個地方他聽過,界水城兩鎮之一,以水產爲主,名副其實的窮鄉僻壤。
“靠水鎮裏什麼時候也有高手了,他是什麼境界?”
“五,五鍛境,不過後來又升了一鍛!”劉大頭摸着鼻子尷尬道。當初他輸給孟離時,孟離的確只是煉體五鍛。
酒館內頓時響起鬨堂大笑。
劉大頭正要解釋孟離的厲害,就見自家幫主拍案而起,怒喝道:“去領十馬鞭,打不完別來見我。”
“十……十馬鞭!”
劉大頭面如死灰。
所謂十馬鞭,並不只是簡簡單單抽十鞭,而是要將鞭子抽斷。
西府馬幫以販馬聞名,幫裏的馬鞭自然不會是外面常見的普通貨,而是以特質的桐油浸泡,堅韌有力,抽在身上就和刀刮一樣。
想要抽斷十根馬鞭,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況且還是自己動手。
試想一下,受刑人不僅要將馬鞭抽在自己身上,還要不斷增加力道,以求將馬鞭震斷。這樣殘酷的懲罰,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可這就是西府馬幫的規矩,如果做不到,剩下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劉大頭失魂落魄地退了下去,接受十馬鞭的處罰。
對馬三來說,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不值得在意。
界水城的武者有很多,其中不乏七鍛八鍛的武者,這些人都在等待他去征服。
一個區區六鍛武者,何足掛齒?
這讓他不得不感慨:界水城的武池真是太淺了!
“蕭自聰和李肅回來了嗎?”
光頭男子肩並肩的位置,一個氣質儒雅,做書生打扮的男子說道:“他們沒有參加最後的爭奪,已經提前從無界小祕境中回來。並且還帶來了開荒任務中受損武館的名單。”
馬三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從這份名單入手吧!實現我們掌控界水城的第一步。”
孟離回到界水城已經是兩天之後。
此次開荒任務,不過短短數天時間,但卻給界水城帶來非同尋常的變化。
四大城區,最頂尖的武館,幾乎損失過半,這讓界水城幾乎處在混亂之中。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一家名爲西府馬幫的勢力到來,又將界水城的局勢推向更加混亂的高度。
之前參加開荒任務受損的武館,全部都被西府馬幫盯上,被輪番踢館後,紛紛摘牌停館,從界水城中徹底除名。
凌天、東興、鋼魂、百剛、黑鬼,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就連玉澤武館也沒有逃過一劫。
不過,玉澤武館的穆海洋,早就得到於歌提醒,早就已經打算加入木刀武館。
所以,當西府馬幫的人找上他時,他並沒有進行反抗,而是順水推舟,將損失減小到最低。
木刀武館大廳,孟離和穆海洋麪對而坐,默默注視着彼此。
寂靜無聲的大廳,氣氛愈發凝重,這讓他們兩人也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穆館主,你真的想好了?”孟離看着穆海洋,首先打破沉默。
穆海洋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已別無選擇,況且,加入木刀武館是於歌臨終前的決定,我相信他的判斷。”
“這樣啊!”
孟離點了點頭,看向穆海洋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於歌這個人,孟離沒有見過,但他開辦武館這麼久,對界水城的各大武館或多或少都瞭解一些,於歌的大名自然也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