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算算時間,休離宗的弟子應該已經抵達南蠻鎮了。
解決了心裏壓着的一塊“巨石”,孫寅某頓時熱情起來,拉着程浩便要去飲酒作樂。
這段時間,他對程家可是瞭解得非常清楚,尤其是這位程家紈絝在中州城中的“豐功偉績”,更是知之甚詳。
這位程家少主,家裏祖傳的四書五經沒有學會,喫喝嫖賭倒是學得很快,要問他中州城哪裏好玩,他倒着都能給你背出來。
但讓孫寅某感到意外的是,這位聽到喫喝玩樂就會忍不住亢奮的程家少主,這次竟然不爲所動了。
這是轉性了?
正當他暗自奇怪的時候,對方卻得意地笑了起來。
孫寅某疑惑道:“程公子笑什麼?”
程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屑一喝的茶水,不以爲意道:“並非是我看不起先生,你們這南蠻鎮終究只是一方小鎮,若論喫喝玩樂又如何比得上中州城?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只有中州蕭家在此處開辦的瓊玉樓。據我所知,這兩日正是瓊玉樓舉辦千杯不醉的時間。”
孫寅某尷尬道:“程公子所言甚是,只是這瓊玉樓做派極大,想要參加這千杯不醉,必須要持有請帖,以我在南蠻鎮的地位,還沒有這個資格。”
“無妨!”程浩大手一揮,直身而起道:“我在來此之前曾到蕭家去了一趟,取了一張瓊玉貼。兵州是蕭家目前最爲看重之地,爲了穩固這邊的產業,派出蕭雅親自坐鎮,這位蕭家千金自小便能歌善舞,生得也是極美,雖然沒有進入風月榜前十,卻也能排進前二十,若是能有機會一親芳澤,豈不妙哉?”
孫寅某眼前一亮,蕭家千金的美貌和才情,他一直都有所耳聞,只是未曾得見。
作爲一名九鍛武者,現如今已近四十的孫寅某仍然精力充沛,最喜好的除了收藏他那些刀譜,還有美人。
就在程浩和孫寅某臭味相投的時候,站在一旁盡忠職守的甘道仁心裏卻慌得不行,背後的衣衫全部被冷汗浸溼。
而這一切,自然是因爲那張請帖。
從剛纔的對話能夠看出,自家這位少主,對此次瓊玉樓之行十分重視,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把請帖弄丟了,還不得宰了他?
可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程浩伸手過來道:“甘護衛,把請帖拿過來吧!”
甘道仁沒有反應。
程浩眉頭一皺,催促道:“甘護衛?”
“啊!什麼?”甘道仁尷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剛纔走神了。”
程浩心情不錯,並不在意這些小細節,擺了擺手說道:“無妨,你把請帖拿給我吧!”
“請帖啊!在這,在這。”甘道仁裝模作樣的在身上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摸出來。
程浩面色一沉道:“你不會是忘帶了吧!”
甘道仁擦了一把冷汗,慌亂道:“也,也許是吧!”
把請帖親手送人這件事,他自然不會說出來,爲今之計,只能硬着頭皮瞞過去。
孫寅某懷疑的目光看向二人,心道:這主僕二人不會是在跟我演空城計吧!
“我說去就必須去!”孫寅某的質疑,讓程浩極爲不爽,冷哼一聲對甘道仁道:“算了,你也別找了,咱們直接去瓊玉樓,我就不信蕭家還能把我擋在門外。”
如釋重負的甘道仁立刻送上一記馬屁,“公子是何等身份?他們蕭家自然不敢。”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程老太爺的面子上,瓊玉樓也要掃榻以待。
甘道仁這幾年在程家忠心耿耿,又是此次護他周全的納氣武者,程浩自然不會跟他真的計較。
而後三人準備出門,就在這時,孫府的一個下人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孫寅某不滿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沒看我這裏有貴客在嗎?”
下人立刻跪在地上,大呼不妙道:“家主,大事不好了,門外有幾個宗門打扮的武者,說是來找您討要刀譜。小的不讓他們進,他們竟出手把小的打傷了。”
三人此時才發現,這下人此時正用手捂着臉,而被他捂着的地方,正一片淤青。
“豈有此理,這休離宗真是欺我太甚!”孫寅某伸手一拍,將身旁的一張茶桌拍碎。
程浩哈哈一笑,不慌不忙道:“孫先生,這休離宗就是找你勒索祕籍的宗門?”
“讓公子見笑了,正是他們。”孫寅某苦笑一聲,隨後瞪了下人一眼,問道:“來的人有幾個,多大的年紀?”
下人道:“一共有三個人,看模樣都是十幾歲。”
孫寅某如釋重負道:“看樣子只是來了三個弟子。”
據他所知,五派之中弟子一輩中還沒有納氣境的武者,如果此次來的是休離宗的長老,他就只能認命了。
想起程浩剛纔做出的承諾,孫寅某眼珠一轉道:“程公子,這休離宗可是本地第一宗門,裏面的弟子個個都年輕氣盛,要不你先退避一下。”
“怕什麼!”程浩不屑道:“區區幾個宗門弟子也能讓本公子退避?”
孫寅某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無妨!”程浩大手一,指着身邊的甘道仁道:“我身邊這位甘護衛,兩個月前剛剛晉升納氣境,對付幾個宗門的毛頭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時的甘道仁,臉上的表情透着怪異。
休離宗的弟子!還是三個人!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昨晚在準備打劫之前,他曾向甘道民打聽過孟離三人的身份,當時小弟說的好像就是休離宗。
是休離宗嗎?當時沒有在意,記不清了!
但願不是吧!
短短一瞬間,甘道仁腦海中已經倒海翻江,他極力祈禱着對方不要是他昨夜遇到的那三人。
直到孟離三人打進門來,他才結束了這可笑的祈禱。
完了!
看到那三張熟悉的面孔,甘道仁如遭重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孫府大院。
當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孫寅某,見到被打得滿地找牙的一衆下人時,心裏再也無法平靜。